攻擊已然到了。
石之軒中了段思平的少衝劍,身形卻沒有絲毫遲緩,在電光火石之間,就來到了段思平的身邊,右手於間不容髮之際握住了段思平的右手,而左掌在段思平肩上輕輕一按。
“不!”段思平大吼道。
石之軒的動作實在是太快,快到段思平僅僅發出了兩路劍法,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別的動作,就發現自己的右手已經落到了石之軒的手裡。
而幾乎是瞬間,段思平就意識到了石之軒想要做什麼,可惜,晚了。
臨陣對敵,石之軒從來沒有給過敵人時間。
石之軒右手毫無煙火氣的一拉,然後便立即抽身而退,剎那間出現在段思平身前五十米處。
只不過石之軒不是自己遁出的,他的手裡,還拿著一樣東西。
一件本該屬於段思平的東西。
段思平的右臂。
此刻還在“滴答”的往地上流血。
石之軒右手抬起,仔細看了下段思平的右臂,輕輕一笑,便隨手一扔,將段思平的右臂扔到了雲深不知處。
“噗。”石之軒嘴角吐出一大口鮮血,右手在胸前連點幾下,止住了胸前的流血趨勢。
一記少衝劍,又哪裡是這麼好受的。
不過相比戰利品,這個傷是值得的。
段思平的臉色變得慘白,毫無血色。
這場戰鬥發生到現在,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
他若是知道石之軒恐怖到了如此的地步,他又怎麼會主動跳出來找石之軒的麻煩。
即便石之軒殺了段智興。
段思平縱橫天下一百多年,即便是當年和慕容龍城一戰,也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
石之軒就是一個瘋子。
段思平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石之軒居然硬拼著接自己一道劍氣,扯掉了自己的右手。
這個結局。是他無法接受卻又不得不接受的。
“段思平,如何?本王不死七幻第三式以身試法。第四式以卵擊石。威力可還入眼?”石之軒道。
段思平左手在右肩處連點幾下,臉色逐漸由慘白恢復正常。
“以身試法。以卵擊石。邪王果然是邪王,居然敢冒著生命危險接我一記六脈神劍,果然是以身試法,以卵擊石。我輸的不冤。”段思平盯著石之軒,一字一句道。
石之軒語氣轉冷,對段思平道:“段思平,你直到現在都沒有意識到真正的問題。”
“什麼問題?”段思平問道。
“你我之間,是生死之戰,不是比武較技。本王知道你是受少林之邀前來武當山。來之前也沒有想過和本王死拼。但是本王既然已經上場,就註定和你不死不休。和本王為敵,你若是不下殺手,就會死的很慘。想必,本王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了這一點。”石之軒道。
段思平雙眼之中閃過一絲怒焰,道:“貧僧受教,接下來,還請邪王小心。”
石之軒說的沒錯,段思平確實沒有想和石之軒死拼。
因為大宗師之間除非有絕對的實力差距。否則是很難見生死的。
每一個大宗師都是人中之龍,根基雄渾,底蘊深厚,你永遠不知道他們有多少後手。
單對單想要殺死大宗師。實在是太難了。
黃裳能夠殺死霍山,一是因為黃裳太強,二是因為霍山輕敵。他以為在光明頂,黃裳無論如何都殺不了他。
但是他沒有想到。黃裳遠比他想象的要強的多,下手也果斷的多。
獨孤求敗能夠殺死東海之濱的白衣人。是因為白衣人和人比劍,本就是非生即死。
紫衣侯便是在和白衣人決鬥之後身亡。
這都是例外中的例外。
百年前,大宗師之間經常爆發神戰,段思平自己就和別的大宗師戰鬥過,也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
大宗師之間的戰鬥,多半是以平手收場居多,一方身死的情況極為罕見。
至少段思平此前從來沒有想過藉此機會殺掉石之軒。
但是從石之軒的話中,段思平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
自己沒有想過要在今天殺死石之軒,但是石之軒卻一直在籌劃在這場戰鬥中怎麼殺掉自己。
態度決定結果。
他用他的右臂,才明白了這個道理。
而失去右臂對於段思平來說,戰力又何止減少了一半。
別的不說,六脈神劍就只能變成五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