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時光,這小子總算也懂事些了。
忽略掉被拋在身後的秦藤抗議的聲音,唐清熟門熟路地轉往秦籮所住的院落,路上遇到的秦家下人們認出她以後均是含笑招呼,一如當初唐清還住在這裡的時候一般,讓她心中覺得格外熨帖。
到了秦籮住的院落,老遠唐清已經聽到對方熟悉的聲音在指揮下人們收拾東西,不禁笑著打趣道:“哎呀呀,都是要嫁人的新娘子了,怎麼還一點都不溫柔?”
秦籮聞聲動作一僵,有些不敢置信地回過頭來,定定看著這忽然出現在眼前的朋友。
“唐清”確信並非自己幻覺後,秦籮快步走過來,抬手就拍了唐清一下。“混賬,原來你平安無事?怎麼也不讓人送封信來……可知當初我們看到秦中的棺木被人送回時何等擔心……”
責備的話變成了哽咽,秦籮毫不摻假的關心讓已經甚少落淚的唐清也禁不住紅了眼。
星河城內獨自一人彷徨無助的日子其實過去才沒多久,回想起來卻似已經隔世一般。不欲讓待嫁的秦籮落淚,唐清深吸了口氣笑道:“雖然之後是遇到不少事兒,不過我現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麼?對了,這是我的仙獸,名叫蒼巽。蒼巽,這位是我跟你提過的剛到大荒之時收留我的秦籮。”
蒼巽甩了甩尾巴道:“早就知道了。”
秦籮情緒稍穩後也是立刻便注意到了唐清身邊的大塊頭,此時聽聞是唐清的仙獸,她欣慰一笑說:“看來你是得入仙門了,難怪看起來與當初很是不同。”
見秦籮似乎還有話要說,怕她問起秦蔓下落,唐清趕緊轉移話題問道:“要說變化大,你變化比我大得多吧?新郎是怎樣的人,你們怎麼認識的,快跟我好好說說”說著,扯住秦籮衣袖晃了晃。
這類似撒嬌的小動作讓把唐清當妹妹看待的秦籮笑得更加溫柔,兩人於是攜手走進裡屋。
看著秦籮雖然仍舊爽朗的動作中不經意帶上的成shu女人的婉轉風情,唐清確信對方對這樁婚事是滿意的,這才放下對自己認知裡古人結婚大多是包辦婚姻的擔心,認真聽秦籮說起兩人分別後的種種事情來。
“那人姓趙,名祝言,我與他……”秦籮細細聊起與新郎相識的過往。
這一聊,便從下午時分聊到夜深人靜,唐清想到婚禮上的繁瑣程式很耗體力,這才主動告辭。
當晚,她歇在自己原來住的房間,一夜好眠。
之後的一日唐清幫著秦籮清點物品,過得忙碌又平靜,到了迎親當天,一大早唐清便被外面人們來往說話的聲音吵醒,趕去秦籮的房間看她梳妝打扮。
對於唐清這次及時的歸來,秦家上下都甚是歡迎。
別的不說,有一位築基了的羽士帶著仙獸送嫁,這是大大長了秦家的臉面,秦鎮長直接笑眯了眼。
唐清看著一身新娘子大紅色衣裙的秦籮在婢女的幫助下梳妝,一點點褪去屬於少女的青澀變得豔麗無雙,忍不住在一旁說些玩笑話,逗得秦籮氣也不是笑也不是,漸漸便到了將近吉時的時刻。
秦籮有些緊張地頂上蓋頭,唐清笑看對方絞緊了手帕的雙手,盤算著難得看到一次傳統的婚禮,定要好好觀摩。
卻只見時間一刻刻過去,到了酉時,卻仍是不見新郎家迎娶的隊伍到來。
秦府中人們也從最初的高高興興變得沉默而擔憂。
“這是怎麼回事,新郎家難道要悔婚?”蒼巽眨了眨眼問。
“別胡說,不吉利”唐清給對方頭上來了一下。
酉時將過,秦鎮長終於坐不住命人前往鄰鎮探查情況後,急得在秦籮房裡來回踱步,看著一身嫁衣的女兒,忍不住嘆了口氣。
秦籮輕輕扯下自己頭上的蓋頭,木然道:“他若不來便算了,爹爹你也不必嘆息。”
“胡說什麼,許是有事耽擱了也不一定,你放心,爹一定替你出頭……”秦鎮長正要再安慰,唐清猛地站起來。
現在的唐清比之秦府這些凡人來說各方面的感應能力都強了許多,遙遙的已經聽到急促的腳步聲,隨風傳來的還有掩不住的血腥味。
“小心些”出聲提醒秦府眾人,唐清也暗暗握住臨淵劍的劍柄。
一會兒後,秦府派出檢視情況的下人跌跌撞撞高喊著“不好了”一路闖進門來,剛入秦籮的小院就跌倒在地。
“老爺姑爺他們迎娶的隊伍半路上出了事,好像……好像是被妖物襲擊了”
“什麼?”聽到這意外訊息,屋中眾人均忍不住大撥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