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約到“麗都”附近的卡斯吧酒家,這次他帶來了約瑟夫·帕咖諾。瓦拉奇說這叫一箭雙鵰,既讓“毛孩子”認準“目標”,又使他們彼此熟識,所以下一次契亞尼尼再見到帕咖諾們時才不會心存戒備。其實還有第三個目的,瓦拉奇沒有把約會地點定在“麗都”,是想進一步查證契亞尼尼被跟蹤的情況。 根據約瑟夫·瓦拉奇後來的回憶,交談過程中契亞尼尼突然說:“昨天晚上我不知怎麼地,老是覺得特別恐懼。” “你什麼意思?”瓦拉奇問。 “我也搞不懂,就是感覺有人可能要對我下手。” “你幹嗎說這些話?別胡思亂想了。” “我確實有一種感覺……”契亞尼尼喋喋不休。
瓦拉奇備忘錄(3)
這不是一個好話題。瓦拉奇趕緊叫來一位曾經在“麗都”工作過的小姐,付給她一張百元美鈔,說是務必請她讓他的“哥兒們”契亞尼尼快活起來。 事後小姐向瓦拉奇彙報說,契亞尼尼提到要去哈倫趕一個什麼牌局。 三個“毛孩子”很費了一番周折才查到,尤金尼奧·契亞尼尼去的是2街和東112道交叉口附近,一種叫做“擲骰定點”的地下賭場。每天開局之前,由莊家擲骰子確定賭博地點。玩牌的人先到達某指定處,經驗證沒有問題後,再由專人護送到某某旅館的某某房間,一般有半個街區之遙。為了不引起警方注意,牌客們在散場時一個一個單獨離開,每兩個人之間間隔幾分鐘。 “有人跟蹤他嗎?”瓦拉奇問。 “我們沒發現。”“毛孩子”們答。 “好,就是它了。” 但事情並非如此簡單。瓦拉奇很快得知,那個地下賭場的主人是路琪賽家族的一名成員。為防範可能引起的家族間的糾紛,瓦拉奇覺得有必要向上級報告。 安東尼·本德爾在曼哈頓中城區開了一家“金鑰匙夜總會”,但據說這家店已經上了警方的黑名單,常有便衣在四周轉悠。瓦拉奇把車停在距離兩個街區的地方,然後叫了一輛計程車過去。他不希望被警方抄下牌照。 沒容得瓦拉奇開口,安東尼便開始發難:“你怎麼一直按兵不動?這件事早該了結了。難不成還在琢磨著要回你那幾個錢?” “安東尼,你聽我說,這傢伙總有尾巴跟著……” 等瓦拉奇講完來龍去脈,安東尼承認他的考慮不無道理,答應替他到老頭子那裡討一句話。 很快,安東尼傳回話來,說老頭子OK了約瑟夫·瓦拉奇的行動方案。 1952年9月19日晚,三個“毛孩子”到達預定的埋伏點,那是在東112道上的一棟大樓附近。這棟破舊而巨大的居民樓橫貫整個街區,樓裡有一個通往111道的後門。居民樓的前門從不上鎖,後門的門閂可以從裡面開啟。這絕對是一條非常理想的撤退路線。瓦拉奇事前親臨現場反覆察看,以保證所有的細節都萬無一失。 按照瓦拉奇制定的計劃,接應的車停在東111道那棟居民樓的後門外,司機留在車裡,兩名槍手則埋伏在契亞尼尼的必經之地。雖然賭博的地點經常換,但契亞尼尼的泊車處和牌客們的接頭點卻基本上是固定的。因為有專人接應契亞尼尼進賭場,所以他們要在那裡一直等到“目標”單獨離開時再動手。 瓦拉奇臨走時對他的外甥費奧利·賽亞諾交代說,他將在2街和東114道交界處的一家餐館裡等候他們的訊息,並講定在電話中稱契亞尼尼為“女孩”。瓦拉奇還關照他們,完事後開車經過3街的東河橋時,務必記住把手槍扔進河裡。 為了給自己編派好不在現場的證明,瓦拉奇請來了三位朋友一起在那家餐館吃晚飯。 半夜12點左右,費奧利來電話說:“那女孩沒來。” “知道了,”瓦拉奇說,“我先回去。”他回到麗都夜總會。 凌晨4點,第二通電話。費奧利說:“我們看見她了。”意思是,尤金尼奧·契亞尼尼已經被做掉了。 “我們現在就出發去度假。” “好。”瓦拉奇結束通話電話。他想,我現在回家還不算太晚。 (據紐約市警署檔案記載,1952年9月20日凌晨6點左右,東107道221號的一位居民在門前路旁的水溝裡發現一具男性屍體。經查證,死者為尤金尼奧·契亞尼尼,42歲,家庭住址:西234道282號。死因:頭部數處槍傷。作案人:不詳。進一步的調查表明,案發地點實為2街和東112道交叉口。死者生前曾多次被捕。有可靠訊息來源證實,此人乃聯邦毒品局線人。) 後來,約瑟夫·瓦拉奇聽到了兩種不同的解釋。地下賭場的黑幫成員們說,他們在離賭場不遠處的人行道上發現已被擊斃的契亞尼尼,為了不至於招來警方在附近搜查,他們把屍體轉移到了東107道。但賭場裡的另外兩名年輕人說,他們看到契亞尼尼的時候以為他還有救。在送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