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2 / 4)

破盤的乾女兒黨含紫喜結連理的一天。黨含紫的家在北方一小山村,路途遙遠,接親的家裡自然設在金破盤家,而不是黨含紫的老家。

在金破盤家敬完地天拜完祖宗,黨含紫就坐在房間裡等迎親的隊伍。

金破盤進來,出現在她的面前。他臉上的笑容是偽裝出來的,他的輕鬆神態也是虛假的。他故意高聲地大喊,含紫,你還沒收拾好啊?你楊伯伯的車就快到了,他用寶馬車隊來接你。孩子他媽,你是怎麼搞的,這個時候了還沒給孩子把新衣服換好!

透過窗戶,黨含紫看到楊成山家的紅色寶馬從人民路九號緩緩駛來,像一個驕傲而又不乏謹慎的動物。它的雙眼明亮,紅色的甲殼發射著豔陽。噼噼啪啪的爆竹聲和長長的貼有大紅喜字的小車隊已經大街兩旁的的住戶宣告,今天有一場不同尋常的喜事。

寶馬停在金破盤所在樓的院子裡,均勻地呼吸著,肛門裡吐著白氣。車門開啟,楊成山從車裡挪出來,小雷跟隨著他從車裡鑽出來。這一老一少兩個龐然大物,緩緩地朝前走動。金鼎公司的其他領導,在金破盤的帶領下迎接上去,不管是年齡大的還是年齡小的,臉上都堆滿了笑,嘴裡都重複著同樣的話:楊局長,大喜!

楊成山臉上喜氣洋洋,與他們一一握手,嘴裡也重複著:同喜同喜!

小雷沒有理睬這些人,而是朝站在門口的新娘跑了過來,臉上掛著愚蠢但是很純潔的笑容。他穿著一套嶄新的黑色高檔聖得西西裝,打著紅色領帶,腳上穿著一雙鋥亮鋥亮的棕色老人頭皮鞋。因為不習慣,他跑的姿勢很不協調,一拐一拐的。

他跑到黨含紫的面前,從鼓鼓囊囊的西裝袋子裡掏出一大把喜糖,遞到她的面前,興奮地說,給,姐,你吃吧,我這裡還有好多。說完,他炫耀地拍了拍確實還鼓著的西裝袋子。

黨含紫沒有接他的糖果,臉上的表情冷若冰霜。小雷受了委屈,嘴撅起來,上嘴唇和鼻尖接在一起,然後,眼淚就從眼裡滾了出來。黨含紫反感地瞪了這個對她產生了依戀之情的二十二歲小男孩一眼,便把臉扭到一旁。

這下小雷受了更大的委屈,站在黨含紫的身旁,哇哇地大哭起來。

公司裡的領導的表情都很尷尬,似乎小雷的哭聲與他們有很大的關係。幾個年輕的幹部走上前去,扯著小雷的衣角往下頓,彷佛要進行秘密交易。

………【010 無性的婚姻(3)】………

小雷的身體像一個幼兒園大班的小朋友一樣扭動著,但他的身體高大魁梧,完全是大人的身架子,這就產生了荒誕與滑稽。黨含紫突然想起上次看崔永元主持的實話實說節目,播放的就是智障天才指揮家舟舟的對話,其中有個畫面,就是當崔永元表揚了舟舟的時候,舟舟顯出一陣羞怯,但那種孩子般的羞怯加在一個成人的身上,是多麼的不協調。

黨含紫看到楊成山用淒涼的的眼光看著她,似乎在向她發出乞求。她只好接過小雷手中的喜糖――她對他其實沒有惡感,就像她對一個心地純潔的小男孩不會有什麼惡感一樣。但讓她嫁給一個智力只有五歲男孩的大男人又是另外一碼事。

停了一下,黨含紫猛地把手中的喜糖朝那些圍觀的人撒去。其中,有大人,也有小孩,有男人,也有女人。他們愣了一下,馬山醒悟,急忙彎腰搶了起來。小雷破涕為笑,也學著她的樣子,把口袋裡的喜糖一把把撒向人群。

楊成山的臉鬆弛了,向她投來感激的目光。

黨含紫聽到楊成山在問乾媽胡芳,說老金呢?然後,他又轉過頭來問她,你乾爹呢?這個老夥計,這種時候,居然找不到人呢?她彷佛沒有聽見楊成山的話,像十五歲的女**員劉胡蘭英勇就義一樣,大踏步朝婚車走去。

她拉開婚車的前門,坐在副駕駛位上。司機小范張了張嘴,好像要說什麼,但他什麼也沒說出來。她的眼睛朝前看著,看到了城外萬福山火葬場上高高矗立的三個標誌性煙倉,正冒著濃濃的白煙。很顯然,火葬場正在焚燒屍體。而它的旁邊,就是一所學校。

乾爹金破盤始終沒有出現在人群中,而乾媽胡芳的身影隨時可見。這個時候,她正站在門口,低聲和楊成山說著什麼。她聽不到乾媽在說什麼,但她能清楚地看到她那張掛滿了諂媚的臉。

楊成山朝周圍的領導和群眾揮了揮手,然後拉著小雷一起上了婚車。本來,婚車上只能坐新郎和新娘,可作為公公的楊成山為了周全起見,和他的新郎兒子一起坐上了婚車。

開車!楊成山朝小范發出了明確而又響亮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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