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好行李後坐下,望著外面不斷尋找車廂的旅客,忽然有了一種真真切切的感受,要回家了!
在離開松大的時候,在炎陵住酒店的時候,因為全身心都在嚴喆珂和擂臺賽之上,他還未湧現那種歸家的衝動,而此時此刻,坐在回程的動車上,周圍有著一位位類似的旅人,這種情緒突然就爆發了。
是啊,自己終究還是一位十八歲的年輕人,初次離開家長達半年。
是啊,自己生於秀山,長於秀山,在那裡過了十八年,絕大多數的親朋好友,絕大多數的回憶經歷,都在那裡。
這叫人如何不思念,如何不想家?
異鄉的遊子心心念唸的都是那溫暖的家!
他拿出手機,登上qq,給應該還在練武的嚴喆珂發了條訊息:
“回家啦!”
第七十一章 說好的驚喜呢
天色陰沉,寒風嗖嗖,滿懷激動與歡喜的樓成剛走出動車站,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與炎陵的大風低溫乾冷不同,秀山的冷是陰進骨子裡的那種冷,逃脫不開的冷,不是所謂衣服不透風就能夠抵禦的,而他本身又處在虛弱生病的狀態。
“還好我機智,下車前在裡面加了件衣服。”樓成讚了一句,掏出手機,拍著秀山的熟悉天空與遠處的標誌建築——地擎大樓,然後發給了嚴喆珂,“壞笑”道:“眼熟嗎?”
嚴喆珂回了個發呆的表情:“忽然有點想家了……”
“就當我是你的替身,代你回家感受秀山。”樓成“得意大笑”。
“呸,這叫什麼話?替身橙,你有我好看嗎!”嚴喆珂發了個“你對力量一無所知”的表情。
說笑間,樓成揹著行李,謝絕了一堆小黑車的邀請,來到了公交站臺,等到了會經過家門口的82路。
雖然自己揹包裡有一萬塊現金,皮夾裡也還有好幾大百,但做人要懂得節儉!
原本只有五千塊獎金的話,他是打算剩下的都作為約會基金,可現在又有了八強的一萬,於是生出點小心思,打算過年期間給老爸老媽買點什麼,算是第一份真正意義上的禮物,讓他們驚喜一下!
82路人擠人,樓成仗著陰陽樁,重心掌握得很好,倒也無所謂坐下,探著頭,四下打量,想著能不能碰到一兩位同學。
可惜,秀山好歹是地級市,光主城區人口就有幾十萬,而他認識的同學,從幼兒園算起,也不超過三百,與前者對比,當真算是滄海一粟,哪是那麼容易碰上的,除非專門去某些人必然會出沒的某些地方。
公車搖搖晃晃,停停靠靠,開到了舊城區非商業中心的地帶,四周的樓房開始變矮,色澤不再多彩,樓成在一個小區門口的站牌下了車。
這是自己住了快十年的地方,很多棟樓的外牆已經斑駁,留下了歲月無情的痕跡,是老爸最初上班的企業最後的輝煌,在它破產的時候,榨乾了自家最後的積蓄,借了一屁股債,才把產權給買了下來。
小區住的大部分都是老爸以前的同事或工友,街坊鄰居之間的關係相當不錯,一路走來,樓成是頻頻問好,這個叔叔是看著自己長大的,那個阿姨曾經還幫自己換過尿片,沒踏入家門,便感受到了家的味道。
當然,這樣的鄰居氛圍也有一點不好,七大姑八大姨沒事就愛湊一塊,一家出了點事情,回頭就傳遍了整個小區!
快到自家所在的八號樓時,樓成看見單元門洞裡走出來一位年輕人,於是微笑打了聲招呼:“旭哥。”
這年輕人叫汪旭,是自己幼兒園同學、小學同學和初中同學,也就是正常意義上的發小,加上雙方父親曾經在一個技術部門,當年愛聚在一塊下棋吹牛,自己和他的關係算是非常不錯。
但在企業即將破產的那幾年,人心惶惶,等米下鍋,大家都過得頗為艱難,一個家庭,往往不得不一個背井離鄉打工,一個在家操持,看顧小孩,矛盾時不時爆發,這種氛圍也影響了孩子們,有的人開始無心向學,想早點賺錢,有的人則跟著原本廠裡的青工現在的流氓“混社會”,逐漸有了一些帶*黑*惡性質的團體。
汪旭身材高大,體格結實,從小好武,被這種風氣帶壞,慢慢就走上了歪路,初中的時候一邊討好體育老師,以求學武,一邊跟著混子做點收保護費,參與校園群毆的事情。
那個時候的他還相對單純,還會給樓成炫耀今天打了誰,明天準備去和哪幫人pk,以樓成如今的眼光,可以發現他當時的天賦確實不錯,十四五歲就有業餘九品的實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