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走進廚房,把手上拿著的保溫壺放在流理臺上後,就開始開啟櫃子找電子砂鍋。葉念好奇地開啟保溫壺看了看,突然笑了出來:“林修,我沒看錯的話,這是清燉甲魚啊……”
林修把水龍頭開啟,開始沖洗電子砂鍋,聞言隨口說:“嗯,是我媽叫我帶的。”
“甲魚,龜鱉目,有補腎的功能,補腎啊。”
林修手上的動作微微一僵,然後失笑,有條不紊地把保溫壺裡的湯湯水水倒到電子砂鍋裡,插上插頭,設定到慢火燉煮,然後眼疾手快把正要溜回房間的葉念給抓回來:“請問J大的高材生,腎臟最主要的功能是什麼?”
葉念把單詞書翻到K字母給他看:“腎,這種人體器官,用英語說是kidney。我就知道這麼多,這不在我專業守備的範圍內。”
林修沒放手,兩人的身體幾乎都貼在一起:“那外腎呢?”
葉念只覺得臉上開始發燙,拿單詞書拍了他兩下:“我也就難得調戲你一次吧?你不好好讓我調戲,還反過來調戲我。”
林修笑,笑完了神色正經地說:“好啊,請務必盡興調戲,不用客氣。”
葉念唾棄他:“現在已經晚了,我不稀罕!”
林修沒說話,卻還是沒放手,葉念只得去掰他抓著自己手腕的手指:“麻煩你鬆鬆手好不好?謝謝。”
儘管他的表情已經有所收斂,可眼神裡含著不可錯認的笑意:“嗯……不放。”
葉念無力了,只得提起精神應對:“再不放手、再不放……就吃掉你!”話音剛落,忍不住用手上的書角在額上叩了叩。
……果真是多說多錯,她這回錯得有點離譜了。
林修一個愣怔,終於再次笑出來:“我說過的,不用跟我客氣。”
“說笑話就到此為止啊,後面的玩笑我開不起了。我會生氣的。”
“……我其實,也沒有在說笑。”隔了片刻,林修低下頭來,眼眸漆黑幽深,“你知道,我是沒什麼幽默感的人,不會開玩笑,也不太會說話。”葉念安靜地看著他的眼睛,都說眼睛總是最容易洩露一個人內心真實想法的窗戶,林修的眼眸如墨一般,黑嗔嗔的瞳孔映出她的模樣。
她應該相信愛情。至少,要選擇相信。
在第一個熾熱的親吻落在唇上的時候,她輕輕閉上眼,拿著單詞書的手臂環過去,摟住他的腰。砰地一聲,她感覺背上一涼,被按到枝花玻璃的移門上。林修的身體也跟著緊貼過來,原本握著她手腕的手指滑落下去,握住她的手指,將手心相貼。
葉念感覺到對方手心漸漸熱燙起來,就像覆在身上的軀體一般,可背後的玻璃卻是無機質的冰涼,這種被冰中帶火的烈焰所焚燒的錯覺席捲而來,將清明理智全部焚燒殆盡。她的心裡,一直有一個黑暗的洞,將所有的負面情緒全部埋葬,儘管她清醒地知道,後面要發生的事應該被阻止,卻又忍不住眼睜睜地放任其過去。
她骨子裡有股氣焰,足夠瘋狂,這是在過去的歲月裡產生的一種類似賭徒的心理。她沒什麼可以輸掉的,她不像林修,一條人生道理被規劃得平坦而毫無紕漏,一旦出錯就有全盤皆輸的危險。誰說愛情不是一場博弈呢?真正的雙贏局面是鮮少的,如果分不出勝負,就只有零和的結果。
他們會有什麼樣的結局?
手裡的單詞書悄然落在地上,嘩啦一下翻過雪片似的書頁,上面印著的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忽然變成了無解的符號。
聖經上說,上帝在創世紀的伊始,將男人的一根肋骨取走,便化成女人,他們註定相愛。如果真的如此,那麼身體就該有著相通的溫度,心跳就該有著相似的韻律,因為他們本來就是一體的。
空氣中浮動的氣息是炙熱的,而沒有生命的深色調的傢俱是冰冷的。柔軟的深藍色床單好像海洋,這麼深的顏色,明明該是沒有絲毫暖意的冷色調,卻好似燃燒起來,海洋一樣色彩的焰火。
林修的氣息已經全然紊亂,輕撫過底下溫軟身體的手指也漸漸加重力道。葉念忍不住想逃離,微微縮起腿想借力挪動下位置,不小心觸碰到他的身體,再明顯不過的熱燙。她立刻僵在那裡,不敢再有任何無意識的動作。林修卻沒太在意,伸手握住她的腳踝,緩緩分開:“葉念,不要緊張……”
彼此的身體在一點一點地結合起來,葉念只覺得所有血液都在倒流,敏感的末梢神經像被針刺到,耳邊盡是尖利的鳴叫聲。林修在耳邊低低地喘促著,反覆說:“沒事的,放鬆點……”可是語調越加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