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來到方坪中央,腳步方才停下,隨即又一聲冷笑,道:“倒要你久等了。”
十丈方坪就只有他們兩人,銀衣人這句話顯然是以吹簫人為物件。
吹簫人應聲緩緩放下了那一管黑管,面上終於有了變化,嘴角一咧,亦自冷笑道:“無妨。”
“現在才只是時候,我並未遲到。”
“我只是早到。”
“你倒也不怕死,果然依約到來這裡。”
“生有何歡?死有何懼?”
“好一個生有何歡,死有何懼。”銀衣人突然大笑。“看來,你果然就是那一個鬼簫方玄!”
吹簫人冷笑反問道:“你方才沒有聽到簫聲?”
“我聽到。”銀衣人微微頷首。“要非你鬼簫方玄,真還沒有人能吹得出那一種鬼怪簫聲。”
方玄不以為尾,面上反見得色。“鬼簫只得這一支,方玄只得這一個。”
“你也知道這是哪一個?”
“約我到這裡來的是十二連環塢的銀鵬,這座山雖然也是勝地,平日不錯也見遊人,這種天氣,這個時候,只怕還沒有人有這種興致,況且你又有方才那一番說話,當然你就是十二連環塢的銀鵬!”
“我正是銀鵬!”銀衣人傲然仰首,“你是必已知道我約你到此所為何事?”
“信上已提及!”
“那是必亦知道遲早有今日!”
方玄冷笑不答。
銀鵬也自冷笑一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方玄沉聲應道:“方某人做事向來不問後果。”
“亦不後悔?”
“就現在再讓我選擇,我也是那麼樣!”
銀鵬忽然問道:“他們與你,似乎並無仇怨!”
“我只是看不慣他們的所作所為。”
銀鵬皺起了眉頭,轉問道:“到底他們做了什麼惹得你那麼生氣?”
方玄正色道:“殺人放火,女淫擄掠,我聞聲趕到的時候,正好看見他們八人在將四個五六歲的小孩子分屍刀下!”
“原來是這種小事。”銀鵬皺起的眉頭一下開展。“他們殺的那些人與你有何關係?”
“絕無關係。”
“你那是路見不平的了?”
“可以這樣說。”
銀鵬奇怪地望著方玄。“據我所知你方玄並非俠義中人。”
“我方玄一生做事只憑自己喜惡,本來就沒有所謂邪正之分!”
“你就看不慣那種事?”
“沒有人會看得慣,我方玄吹的雖是鬼簫,到底還是個人,還有人性。”
“那是說他們算不上是人,沒有人性?”
“難道不是?”
銀鵬冷笑,轉又問道:“這之前你可知道他們八人歸我銀鵬所管?是十二連環塢銀鵬所屬?”
“未動手他們先掛出十二連環塢的招牌,只可惜十二連環塢還不在我方玄眼內!”方玄冷冷地一笑,“對於拔刀相向,存心殺我的人,我向來也就只有一種力、法。送他人黃泉!”
“好辦法!”銀鵬聽說反而拊掌大笑了起來,笑問道:“那是否你也知曉那八個人之中有我銀鵬的—個表弟?”
方玄冷笑道:“你那位表弟還不曾忘記捧出你這個表兄的名堂!”
“哦?十二連環塢你也不放在眼內,難怪你也不將我銀鵬放在心上。”
方玄只是冷笑。
銀鵬接道:“八個人之中當場伏屍你鬼簫之下的其實只得七個人,還有的一個雖然亦難倖免,卻在飛鴿傳書之後才傷重身亡,所以我知道兇手是你!”
方玄道:“以後我一定加倍小心!”
銀鵬接又道:“銀鵬塢下所屬千百,本來不在乎少那八個人,問題卻就在那八個人之中,有我的一個表弟,即使我這個表兄肯罷手,我那個姑母也不依!”
“所以你今日約我到這裡來?”
“南下百家集,這裡是必經之地,因利成便,一舉兩得!”
“在我來說也是一樣!”
“哦?敢情你也是要走一趟百家集?”
“少廢話!”方玄忽一聲輕叱。
“你我的廢話也的,確多一些!”銀鵬語聲一寒,冷冷接道:“現在應該怎樣,大概也不必你我再多作廢話的了。”
“不必!”方玄應聲緩緩地在石上站起了身子。
銀鵬的右手即時握住了腰間長劍的劍柄,道:“你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