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笑問雷嘯天道:“你們兄弟沒有報出師家和門戶?”
雷嘯天恭敬的說道:“俱皆報過,並經武技分級,有記冊可核!”
老人怒問宇文顯道:“宇文顯,雷朋友說的可是實話?”
宇文顯認錯道:“是實話,不過屬下因見仇朋友功力太高,起了疑心,如今想來自屬多餘,但屬下確是為了安全著想!”
老人話鋒突然一變,道:“杭州分店一共住了多少人?”
宇文顯一時答不上話來,老人哈哈大笑著說道:“不能回答了對嗎?”
老人面色陡地一變,對柳逸風道:“喚進高韜!”
一聲“喚進高韜”,宇文顯已神色陡變,華惕大吃一驚,眼珠一轉,立即恭敬的向老人一禮,道:“屬下尚有稟陳。”
老人嗯了一聲,示意華惕儘管說,華惕道:“屬下去後,宇文顯已知不妥,曾許屬下三萬金為敬,被屬下嚴辭所拒,命他火速將銀兩歸公,但也答應他不向主人稟明,使其得能自新。”
老人冷冷地說道:“三萬金何在?”
華惕道:“這屬下就不知道了。”
老人冷哼一聲,道:“你認為現在說出這些話來,就能遮過你身犯大忌弒師的罪了?哼,你那是在白日說夢話!”
華惕神色大變,適時,高韜由外面進來,並將一厚冊送交柳逸風呈於老人,老人看都不看,拋到宇文顯面前,道:“你仔細看看,這是你幾年來的真正賬目,字是不是你寫的,要弄明白,數目對不對,也要看清楚!”
宇文顯看都不必再看,正是他自己妥善保藏的帳本,砰的一聲跪倒在地上,渾身顫抖叩首無言!
第九章 察秋毫宇文顯降級
老人目射威凌,冷哼一聲,道:“宇文顯,你為什麼不替自己分辯了?”
宇文顯面如敗灰,哀求道:“屬下一時糊塗……”
老人嘿嘿一笑,道:“當真是一時糊塗,老夫自然要給你個自新的機會,可是帳冊之上,分明是從前歲開始,你竟一時糊塗了三年!”
宇文顯無言可答,老人接著問道:“你可認罪?”
宇文顯道:“屬下錯了,伏祈主人念屬下不無苦勞……”
老人鐵面無私,震聲道:“無妨說說你有些什麼苦勞?”
宇文顯語結,老人怒聲道:“老夫平生,最恨人言‘苦勞’二字,那是心懷詭詐之輩,或欲登龍,或為自己貪私事發時藉口而用,以此情脅於上,乖巧其下,試想,不論所負何責,盡責是乃本份,何苦勞之有?哼!”
雷嘯天冷眼旁觀,對老人又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仇磊石卻另有所感,“苦勞”之說,故然有些如老人之論斷,下情脅於上,但有時,也是上者收買人心之策!
老人話鋒一頓,字字如敲金玉般,道:“宇文顯欺上而貪小,以家法當死,姑念爾姑母為公益而罹疾至死,網開一面,立赴絲店報到,暫充小吏!”
宇文顯臉上現出喜容,叩首至三,起身而去,高韜隨之而行。
老人聲調再變,問也不問華惕,已沉聲道:“華惕背棄師問,已然為人不齒,復動弒師之念,乃武林敗類,逸風,追回功力,趕他出去!”
華惕老奸之輩,聞判不帶絲毫神色,只是看了老人一眼,隨在柳逸風的身後,走出了大廳。
盞茶之後,柳逸風回來,恭敬的對老人一躬,老人點點頭,擺手示意,柳逸風重站於原地方。
大廳現在只剩了老人父子父女及雷嘯天、仇磊石和柳逸風六人,老人目盯在天齊身上,道:“你也敢騙我!”
天齊垂首,低低的說道:“孩兒為宇文顯所欺。”
老人冷哼一聲,道:“親小人而遠君子,天齊,為父深以你為恥!”
天齊霍地抬頭,果斷的說道:“孩兒願受重罰!”
老人微微頷首道:“知錯而不巧辯,這次為父暫寄重罰!”
天齊依然像平常一樣,臉上冷冰冰的,看不出喜怒。
老人話鋒一轉,聲調威厲的又道:“另外有件事,卻不能饒你!”
天齊劍眉一皺,看了曉梅一眼,老人怒哼一聲,天齊低下了頭。老人火氣漸大,沉聲道:“天齊,你碰上那兩個魔頭了對嗎?”
天齊道:“妹妹知道。”
老人猛地一拍條桌,震得蓋碗直響,道:“混賬東西,竟敢怨你妹妹,‘水月酒樓’樓頭,若不是你妹妹答對的巧,此時焉有你的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