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和她的分離換來了天下肅清。值得不值得,他自己都說不清。只是三年時光,孤寂如影隨形,這從來沒有改變過。
宋子敬這時才同謝陌陽等在外廷辦公的幾個大臣趕到。
蕭暄已經收斂了臉上的落寞,笑著對他們說:“朕終於可以睡一個安穩覺了。”
謝陌陽上前奉承道:“東海告捷,還全賴陛下英明決策,用人得當。這可真是我們為臣者之福,更是大齊子民蒼生之福啊!”
蕭暄嗤地一聲笑出來,倒忘了憂愁。
這謝家小子驚才絕豔,和宋子敬有得一拼,做事也穩重妥當,是值得信賴託付之人,唯一不好就是太爭強好勝兼愛拍馬屁,人就失之了輕浮。謝家到底是後族,總得有點勢力和威信。謝昭瑜就是一個書呆子,將來謝家主事,恐怕還要落在這謝陌陽頭上。就希望他吃點虧,磨一磨稜角,將來也能堪當大任了。
不過他這冒失的性格,倒和他皇后堂妹、自己老婆,像得很。
想到這裡,蕭暄心裡倒有了主意。他遣散了宮人,叫了親信大臣進了書房。
“東海那邊,現在陸家怎麼樣了?”
宋子敬執掌刑部後,執掌東齊情報機構,事無鉅細都在腦中。
他立刻答道:“陸家還未自糧種一案中回過神來,東海告捷,他們迴響不大。倒是沿海百姓皆出街歡呼祝賀,口口聲聲稱讚魯仲元二位將軍英武勝戰。這次海戰連連告捷,兼使用了新型戰船以及皇后改進過的火藥,我方損失甚小,這前所未有。所以仲元、恕之二人在軍裡威信大力,連帶著陛下和娘娘也在軍裡倍受讚譽。”
蕭暄一邊招呼他們用茶點,一邊說:”朕是個念舊情的人。陸家畢竟幫助過朕,朕不想來兔死狗烹這一招將他們趕盡殺絕。他們自己不爭氣,敗壞朝綱不可原諒,但是也罪不至死。”
謝陌陽到底年輕氣勝,又兼家庭利益衝突,忍不住道:“陛下說的好。一畝三分地也可活人呢。”
“你呀!”蕭暄私下很隨和,這也不生氣,只拿著書卷敲他的腦袋,“你這樣遲早要壞事!皇后不在宮中,約束不了謝家,你也不替她省心!”
謝陌陽雖然沒見過這位皇后堂妹,可也知道謝家的今天的輝煌騰達都離不開她,心裡倒是十分敬重的。
蕭暄說:“陸家的事也不可逼得太緊。倒是陸家現在這一倒,之前被約束的張家現在無人看管了。東府的許太守一年前就向朕遞了摺子請辭老歸鄉。朕起了私心,東府也需要他這名長老坐鎮調劑,才將他強留了一年。如今海戰告捷,許老身體也不好,這東府太守的位子就空了出來……”
謝陌陽機靈,立刻出席跪在皇帝跟前,“臣自請調東府為陛下分憂!”
蕭暄笑,“你倒機靈。”
“謝陛下誇獎!”謝陌陽也不客氣。
蕭暄語重心長地說:“坐鎮東府不容易。那裡張、陸和朝廷三股勢力糾結,外有倭寇侵犯,內有百姓等待安撫,江湖上還有鹽州幫。陌陽,你可想好了?”
“臣想好了!”謝陌陽語氣堅定,“臣若有心有力,在哪裡都能為陛下分憂,能為皇后娘娘做後盾。”而且他日皇后回朝,謝家不再孱弱,才能為其後盾。
蕭暄點了點頭。
“好好幹!”
那天傍晚,彩霞滿天,映照著皇城的琉璃瓦宛如一汪汪流金,硃紅色的宮牆上投影著變幻莫測的色彩。
謝陌陽滿懷壯志地走出皇宮,登上車前,回首眺望西天,一派意氣風發少年得志。
也許他還不知道,深宮裡的陸貴妃,這下又要有一夜不能眠。
也許他也不知道,他家的謝皇后,正布衣荊釵,疲憊卻欣喜地隨著人流走出了苑城。同一片天空的夕陽也照亮了她甜美的笑臉。
經過了半個月等待的吳十三早已經按捺不住,推開攔住他的侍衛衝了過去。
謝懷珉暖暖地笑,張口想說話,卻是被吳十三一把抱在懷裡。
她微微一愣,感覺到吳十三在輕輕顫抖著的肩膀,心裡覺得十分過意不去。
“十三,我沒事。對不起。”
吳十三這才鬆開她,然後揚手就朝著謝懷珉的後腦袋拍了一巴掌。
“你這女人做事都不動腦子的?”
謝懷珉不爽了,“你對我動手動腳在前,暴力在後。虧你還知道我是女人啊?”
吳十三跳腳,“你差點死在裡面了你知不知道?你這腦子是怎麼長的?”
“奇怪,你怎麼會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