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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沿著操場邊緣緩緩走著,她身後突然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路……路眉?!”
轉過頭,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馬老師?”
那人慢慢走近,略微佝僂的身形,刻著深深皺紋的面孔,熟悉而親切的笑容,她又驚又喜,“馬老師,怎麼會是你?!”
馬老師是她高中三年的班主任,為人古板而又開明,學業上對他們要求非常嚴格,而平時又對每個人照拂有加。他們私下都叫他“老馬”,但其實對他是非常敬重的。對路眉而言,馬老師可算她求學生涯中遇到的少數幾個好老師之一。
“馬老師,你怎麼會在這裡,我聽說流雲中學和市一中合併了呀。”
“是啊,雖然學校合併了,但是家屬樓還在這裡啊。”馬老師呵呵笑道,“而且,你大概忘了,教完你們那一屆以後,我就退休了,你們是我的最後一屆學生啊。”
她恍然,“對啊,瞧我這記性,居然連這個都忘了。”又笑道:“怎麼樣,沒有我們這些調皮學生讓您心煩了,應該過得很愉快吧?”
馬老師笑起來,語氣頗驕傲,“唉,沒辦法。人忙慣了,停下來就覺得難受,我現在在家收了幾個補習的學生,平時給他們補補數學,他們的成績現在在班裡可是數一數二的。”
她作驚訝狀,“哇,這麼厲害,果然薑是老的辣。”
兩人笑了一陣,在花園內的涼亭坐下來。
馬老師冷不丁問:“那麼,你和唐皓怎麼樣了?”
她呆住了,“唐皓?”
馬老師以為她害羞,笑道:“現在還不好意思嗎?那時候你們那兩個小冤家自以為很秘密,其實又怎麼逃得過我們老師的火眼金睛,只不過你們倆的成績好,老師也懶得多管罷了。”
她原本就心亂如麻,現在更是煩亂萬分,只是低頭絞著雙手,一聲不出。
只聽見馬老師又繼續往下道:“後來你們怎麼了,好好的鬧起彆扭來,你們倆高考志願填了一個地方,你卻連出國都不告訴他一聲,他開學以後不見你,才發狂一樣跑回來問我你的下落,我不知道你在國外的具體地址,也沒能告訴他什麼,後來你們怎麼樣了?”
路眉無法言語,在心裡狂亂地想著:他找過她,他居然找過她!他為什麼要找她,他不是已經不要她了嗎?
“路眉,路眉,你怎麼了?”馬老師發現她神情不對,連忙喚道。
她清醒過來,勉強笑笑,“我沒什麼。”頓了頓,又低頭說,“我和他……沒有再聯絡。”
“這樣啊……”馬老師看了看她的神色,還是忍不住嘆息,“太可惜了……我還以為可以喝上你們的喜酒呢。”
喜酒?她心中驀地一動,從包裡掏出一張喜帖,恭敬地遞過去,“馬老師,到時候還請您務必光臨。”
馬老師訝異地接過,“原來你真要結婚了?”開啟喜帖一看,突然哈哈大笑,拍起路眉的肩膀來,“你這丫頭,明明都要結婚了,還騙我你們沒聯絡,姚墨不就是唐皓嘛!”
她腦子裡轟然作響,反反覆覆只在心裡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清風徐來,梧桐樹影沙沙搖曳,她彷彿又回到那年夏天。
那個少年微笑著俯下身來,輕揚的髮絲上彷彿有陽光閃耀,“哎,說好了,一起報N大哦。”
周圍一干同學鬨笑起來,“哇噢,現在就夫唱婦隨啦,還沒請喜酒呢,會不會太早了點啊?”
他絲毫不覺難堪,甚至還誇張地向四面抱拳,“不早不早,承大家吉言啦,將來一定補請。”
她又羞又氣,不好多說,卻只能瞪他一眼,然後低下頭,藏起因喜悅而彎起的唇角。
可諷刺的是,美夢總是易醒,沒過幾天,他就當著眾人的面,摔碎了她送他的禮物。
“哐啷”一聲,她花費了一個月時間才做好的小豬就此粉身碎骨。她記得那一瞬間她是如何的心痛欲裂,也記得沈慧在旁發出的冷哼:“做得這麼粗糙的東西也好意思送人,真笑死人了。”
然而讓她真正絕望的,卻是他絕然掉頭不顧的冰冷姿態。往昔的柔情就如一場可笑的空夢,夢裡越甜蜜,夢碎的時候就越加痛苦。現在回想起來,彷彿仍有一把鈍鈍的刀子在凌遲著她的心。
恍惚中她聽見馬老師說道:“姚墨因為他家裡面的一些原因,在學校一直用唐皓這個名字,實際上姚墨才是他的真名,現在應該總算改回來了。”
唐皓,姚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