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3 / 4)

小說:韓少功評傳 作者:誰與爭瘋

供新的機會,儘管各種行業都可以通往成功,但對文學的選擇對於他具有特別的意義:“選擇文學實際上就是選擇一種精神方向,選擇一種生存方式和態度——這與一個人能否成為作家,能否成為名作家實在沒有關係。”因為,“當這個世界已經成為了一個語言的世界,當人們的思想和情感主要靠語言來養育和呈現,語言的寫作和解讀就已經超越了一切職業。只有甦醒的靈魂,才不會失去對語言的渴求和敏感,才總是力圖去語言的大海里潔淨自己的某一個雨夜或某一片星空”(《為什麼還要寫作》,見《在小說的後臺》,山東文藝出版社2001年版)。與一般作為生存手段的職業不同,寫作對於他而言是一種精神的職業,關係到一個人的安身立命,關係到一個人靈魂的歸宿,而不僅僅是一種謀生的方式。但在這個時代,人內心虔誠的關懷要麼成為一種隱私,要麼被當做一種笑料。他只能用隱晦的語言表達自己心底對於文學的寄託。

幻想自敘(2)

一個人並不能做所有的事。有些人經常需要自甘認輸地一次次迴歸到零,迴歸到除了思考之外的一無所有——只為了守衛心中一個無須告人的夢想。

為了這個夢想,人們有時候需要走向人。為了這個夢想,人們有時候也需要離開人。

我回到了家中,回到了自己的書桌前。我拔掉了電話線把自己鎖入書頁上的第一個詞。事情就那麼簡單。一念之間,寂靜降臨了,曾經傾注熱情寄寓心血的一切就可以與你完全沒有關係。

《海念》一文和散文集《海念》的後記《南方的自由》,是韓少功作品中少有的內心獨白,也是一個人反對種種向金錢和權力投降繳械,捍衛精神自尊的宣言。其中不止一次地使用了“聖戰”這個讓許多人敏感的詞。本質上,韓少功從來都不是一個遊世者,他內心深處有著對現世社會的懇切關懷,他是一個悲傷的人,一個很容易流淚的人。因此,他從不離開慈悲和責任來談論超脫和瀟灑。但是,相對於迂腐的衛道士,他又是一個遊戲者,一個輕鬆快樂甚至妙趣橫生的人,不輕易被那些道德的教義所困,失掉天真和機智。也許是不想高標絕俗地標榜什麼,樹靶子給人家玩槍法,《海念》和《南方的自由》之後,韓少功不再有這種直抒胸臆的個人自白式的文字發表。90年代以後,在中國知識界談人生理想和精神關懷,成為一個極為私密的話題,甚至是不能見人的事情。但談聲色犬馬,談吃喝嫖賭,則可以大言不慚,並贏得眾人喝彩,還能夠讓湊不上份兒的人自慚形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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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春天,韓少功接到來自法國科學院的邀請,到那裡進行為期三個多月的創作交流。在戴高樂機場,見到了他作品法文版的翻譯者、老朋友安妮?居里安。這位法國科學院的研究員帶來她女兒一幅題為“中國女兒”的漫畫送給了他,讓他倍感親切。這是他第二次出訪法國,第一次是1988年間,參加中國作家代表團,與陸文夫等一同前往。寓居在英國的北島到法國來與他見面,他們在巴黎到處亂轉,誤入紅燈區被人宰了一刀,北島驚異剛出國門的韓少功還能用英語跟店主吵架。這次在法國的日子,除了參加學術交流,做演講和出席法文版《誘惑》、《女女女》、《爸爸爸》的簽名售書,還安排了一個創作假。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他一個人待在法國西海岸一座別墅裡。別墅裡十分安靜,大海掛在陽臺和窗戶上,濤聲瀰漫在空氣中,隨風飄揚,還有朋友送來的舒伯特獨唱曲。他的心褪去一些躁亂的塵埃,回到了心裡。於是有了小說《鞋癖》和《會心一笑》(後改名為《夢案》),開始他文學創作的一個新階段。

《夢案》源自《海南紀實》末期發生的事情對他的提醒,小說寫的是主人公我在夢中見到一個人要殺掉他,醒來後對這個夢疑惑重重:那個企圖在夢中殺我的人,是我所認識的人中最不可能、最不應該殺我的人。因為那人在我這裡得到的幫助和好處最多,感恩戴德都還來不及。然而,後來種種可疑的線索都指向那個人,表明那個人確實伺機殺掉我,於是我恍然大悟:我給他過多的幫助對他造成了嚴重的精神壓抑,成為他尊嚴上的一塊巨石,讓人感到窒息。《鞋癖》可以說是一篇遲到的“傷痕文學”作品,以作者自己家庭在“文化大革命”中的遭際,特別是圍繞父親之死發生的事情為素材,韓少功並不打算透過對事件和個人情緒的悲劇性渲染來控訴社會與他人,撫慰自己心靈的傷痛,而是從事件發生的過程中,來探究人在特殊境遇中複雜微妙乃至詭秘的心理變化,包括感動、逃避和狡黠的自我保護,等等。如:在權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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