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來東莞後我們度過的最開心、最愜意的一個晚上,我們甚至說了許多悄悄話。我這才知道,自麗娟進廠後,陳剛幾乎每天都來。他現在廠裡沒貨很少上班。他知道麗娟喜歡喝豆漿,但廠裡是沒有豆漿的。於是每天早上他都會送一份豆漿給麗娟,這樣每天早上麗娟都可以喝一杯新鮮的熱豆漿。為了送豆漿方便,他甚至和保安部一個叫李連平的四川保安成了朋友。
聽麗娟說著這些,我真的好羨慕。麗娟說他們再打幾年工攢夠了錢就回家,然後結婚生孩子。我遺憾地問:“那你不和我一起找齊月升?不為你爸和我爸他們報仇了嗎?”
麗娟想了一想道:“海燕,我們還是現實一點吧。你看,東莞這麼大,我們只有先吃飽飯才能去找人。可是,吃飽飯就要進廠,進廠就要沒完沒了地加班,我進廠半個多月還是因為通宵才休息這一天的。找齊月升,談何容易呢?我勸你也放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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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麗娟期待的目光下,我堅決地搖了搖頭:“不,不找到齊月升,我決不罷休!”
麗娟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我其實是理解她,雖然她的爸爸同樣不在了,但她的家庭卻不需要她養活;她現在出來打工是她自己甘心情願的,並不是因為她爸爸的意外身亡;她有陳剛無微不至的愛,愛可以淡化很多東西的,包括仇恨。但我呢,爸爸去世了,我的人生完全變了樣,我什麼都沒有了啊!
儘管在尋找齊月升的問題上,麗娟不再和我站在同一戰線上了,但這並沒有損壞我們之間的友情。第二天一早,麗娟還是從陳剛給她的兩百元零花錢中拿出一百元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