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每小時1。5元,共加班150小時);全勤獎為0(進廠未滿三個月的新員工無全勤獎);無論病假事假或早退遲到均沒有全勤獎),宿舍衛生不合格扣10元(每週宿舍檢查一次衛生,宿舍衛生最差者所有人員一律扣10元);早退、遲到共扣10元(電腦刷卡,不知道什麼時候早退、遲到過)。綜上所述,我12月份應得工資為505元。
505元,這可我是二十年賺到的第一筆錢,要夠媽媽種多少地、灑多少汗水啊。拿著505元,我差點興奮地找不著北了,趕緊跑到郵局將500元寄回家。我平時打一份菜叫是留作兩頓吃的,再加上一些醃菜,所以每個月工資的生活用品都可以用飯票換的。
麗娟雖然也加了很多班,但因為沒有健康被助,沒有夜班被助,所以才領了462元。當我把錢和工資條送給麗娟時才知道,正好麗娟和陳剛都在。麗娟己經在“金秋”製衣廠上班了,是做“中查”,每小時兩塊錢,加班費另算,每月工資可拿千元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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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工資千元,己經算很高的工資了。陳剛說,他們廠車位、燙工都需要熟悉手工人的,這些人進廠人事也不敢收介紹費。但象查衫、包裝工這些不需要太多技術的。陳剛和查衫班長關係很好,如果我進“金秋”,他也會請中查班長吃頓飯,把我安排去做中查的,這讓我非常感動。
和麗娟他們在出租屋說說笑笑好一陣才回到亮光廠,我忽然感覺到很孤單。雖然也常和吳少芬、羅小花她們說說笑笑,但她們都有各自的老鄉圈子,不屬於真正老鄉的人是很難走進那個圈子裡的。想想也是,真正的老鄉之間的感情才可以天長地久,而我們這些來自四面八方的人呢,不知哪一天離開了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了。對於一輩子都不會再見面的人,何必要付出太多的感情呢?
自從來東莞,特別是老廖事件後,我發現自己成熟了很多。以前從來不會把別人往壞處想,從來不知道防範別人,現在卻時刻小心謹慎、提心吊膽。後來發生的很多事情卻一次次證明了,我依然單純而無知!
麗娟走後不久,管理課忽然發了一約通告:全廠員工都要到附近一家指定醫院辦理體檢並辦理健康證,費用60元將在12月份工資中扣除!
看到這個通告我真想哭,1200元又少了60元呢。
其實早聽說健康證了,有很多工廠進廠之前都要健康證的。亮光廠以前一直不需要,現在不知發哪根神經了。那家醫院離我們廠並不遠,我們是在一天下夜班時在劉媛的帶領下進那家醫院的。
我們一行六七十人,浩浩蕩蕩的,在驗血處排了長長的兩隊。體檢專案有很多,但除了驗血查乙肝外,所有專案均是走走形式,只是由相關醫生在健康證上籤個名卻並不真的給檢查。似乎我們並不是來體檢,而只是來找醫生給我們簽字的。我很鬱悶,難道白白花60元錢就是為了這種名不符實的體檢嗎?特別是到胸肺透視科時,醫生同樣是連看都不看我們一眼,便龍飛鳳舞地在健康證上寫下“正常”的字樣,彷彿室內那龐大的機器與我們無關似的。
輪到我時,我再也忍不住了,脫口而出:“你還沒給我透視呢怎麼知道我正常不正常?”
那個醫生驚訝地抬起頭,他扶了扶眼鏡,冷冷地譏諷道:“你要體檢嗎?好,查也病來可別怪醫院!”邊說邊站起身來要給我透視。
他的話引來我的同事們一陣鬨堂大笑,我知道如果查出來病便沒有健康證,沒有健康證便要被解僱的。那時候的我以為解僱是一件很羞恥的事,所以趕緊賠著笑臉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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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醫生冷哼了一聲,看都不再看我一眼,飛快地在我的健康證上寫下“正常”兩個字,我看到這兩個字,才放心地舒了一口氣。
健康證在所有醫生都簽過字時還是被收了回去,據說驗血時間要長一些,所有的休檢結果下午廠裡會派人來取的。我真擔心自己的血裡會有乙肝病毒。如果有的話不但要被廠裡解僱,“金秋”廠也是進不去的,因為“金秋”廠所有員工在進廠之前都要先體檢的。
想想真是對乙肝病毒攜帶者的不公平,以我僅有的生理衛生知識,乙肝病毒只是透過血液傳染的,而我們每天用的都是自己的飯碗,根本是不會傳染的啊。因為這個健康證,不知道要有多少乙肝病毒攜帶者連工作都找不到呢。而所謂的健康證,以這種體檢方式,根本就沒有存在的意義!
好在結果一週後出來了,全廠1118人參加體檢,沒拿到健康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