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使勁。小建立刻“哇哇”大哭,一邊哭一邊又踢又抓,嘴裡還不乾不淨地罵著:“你媽的X,我X你全家!”
我氣得渾身哆嗦,實在聽不下去了,大聲喝斥道:“小建,你怎麼能這樣罵你奶奶!”
忽然看到舅媽抱著計生走過來,我有些擔心舅媽嫌姥姥打小建,就解釋道:“姥姥最疼小建的,他怎麼可以罵姥姥,罵得特別難聽,剛才也罵了我。”
舅媽嘆了一口氣:“這孩子,心野了,學壞了。在外面時,我們雖然是在城市裡,但靠撿垃圾過日子。周圍有很多野孩子,都沒上學,這孩子是學壞了。”
我看舅媽傷心,就安慰道:“他還小,以後會改的。”
舅媽說:“但願如此吧。”
姥姥見舅媽來了,也不好再打小建了,氣哼哼地回屋了。小建還兀自坐在地上“嗚嗚”地哭著,透過手指縫裡看我們。見沒人理他,大約也覺得沒意思,又屁顛屁顛地跑進姥姥房間去了。
我接過小計生,對舅媽說:“我媽叫我過來幫幫你,被抄了一次家,夠你收拾的。”
舅媽苦笑道:“也沒什麼需要收拾的,再窮也比在城裡的日子好過。不過菜地裡的豆解、黃瓜、西紅柿什麼的吃不完,明天你幫我到街上賣了吧。”
我立刻頭大:“明天叫我媽去吧。”
舅媽嗔怒地說:“是不是嫌擺地攤賣菜丟人?”
我趕忙搖頭:“不是,我還從來沒賣過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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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媽笑道:“那你還要賣服裝?我以前在孃家時,家裡承包了幾畝地,專門種大棚疏菜,十六、七歲就上街賣菜了。賣東西也要學問的,不是誰都能賣得了。所以呢,你明天就更得去了,就權當是鍛練。”
舅媽邊說邊帶我走進房間,變戲法地拿出一杆秤:“這是五公斤秤,賣菜一般就夠用了,你會看秤嗎?”
我不好意思地搖搖頭。
舅媽熟練地把秤鉈掛在秤桿上,很認真地叫我看準星,未了,還給我示範小決竅:“賣東西一定要學會‘扣秤’,就是在稱東西前,你一定要裝作不小心抖一下秤盤,然後趁秤桿還沒穩定時,手疾眼快地報出價錢。買主一看,你的秤桿很高,還以為自己佔了便宜呢。”
我嘟囔了一句:“這不是騙人嗎?我有時去買菜,感覺很少缺斤短兩的。”
舅媽一瞪眼:“這也就是為什麼那些人一輩子只能在鄉下賣菜的原因!能做成大生意的,有幾個不是坑蒙拐騙出身的?再說了,我的價錢定得比別人便宜,給的東西自然就少。但很多人就是貪這種小便宜,有什麼辦法?賣服裝還不是一樣,幾塊錢進的衣服也敢喊價幾十塊、上百塊。還有那些賣布料的,扯布料時你一定要小心,他們量好後,往往趁你不注意,手指迅速移動,你的布就無端少了幾厘米。”
沒想到,舅媽的生意經還一套一套的。我忽然明白媽媽為什麼和舅媽的關係搞不好了,舅媽真的是個人精。而我媽媽,雖然有農村婦女的很多惡習,比如為人小氣,喜歡湊熱鬧,還好搬弄是非,但她從不會算計別人。
我知道,如果我要想做好生意,我必須學會舅媽的算計,否則,永遠別想掙很多的錢。沒有很多的錢,我便不能象曹菊那樣,讓鄉里鄉親改變對我的看法!想到這裡,我認真地對說:“我聽舅媽的,以後你還要多教教我!”
舅媽稱讚道:“海燕就是聰明,到底沒白讀幾年書,比你媽腦子靈活多了。你一定要記住,做生意是一門學問,會做的,才能賺錢,不會做的,就會賠得血本無歸。我要是能再多讀幾年書,沒有這個家拖累,肯定是做生意的好手。所以呢,女孩子,一定要趁年輕多做些事掙些錢。有了錢,就是嫁人也能找個好人家。”
這話簡直是說到我心坎裡去了。與此同時,我感覺在我的心裡,有什麼東西正在土崩瓦解,那東西,正是我一直堅守的所謂做人的底線!
按照舅媽的吩咐,第二天天還沒亮,我就趕到了舅媽家,將一筐豆角、黃瓜、西紅柿裝在腳踏車後座上,茫然而又充滿期待地直奔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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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著腳踏車走在路上,空氣還是潮溼的,散發著淡淡的青草的氣息。偶爾遇到幾個路人,都是帶著大筐小筐的,看樣子也是去集市上賣東西的。我以為自己應該算早的了,沒想到到了集市上,各種小攤早就擺得滿滿滿的了。
這時,天己經大亮。我找到舅舅的豬肉攤前,因為每天三、四點都要起來殺豬,所以舅舅和“小霸王”表弟是住在街上的。菜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