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頓排揎是跑不掉的。
“快別吃了,老爺來了!”她心裡急,正待揪著兒子耳朵囑咐幾句,小吉祥已掀開門簾,請賈政進屋。
“老爺,您來了。”趙姨娘忙上前迎接,強笑道,“我和環兒正吃著呢?您要不要來點?”
“嗯,剛從衙門回來,還未來得及用飯。”賈政點頭,見賈環唏哩呼嚕吃得歡,既不起來見禮,也不張口叫人,心裡便有些不快。
趙姨娘臉色微變,忙貼上去挽住他胳膊,嬌言軟語道,“老爺您可算來了,我這幾日正念著您呢。您坐,我叫宋嬤嬤再添兩道您最愛的菜來。”話落,忙不迭的喚宋嬤嬤,一雙豐滿綿軟的椒乳似有意似無意地在賈政胳膊上磨蹭,撩撥得他把先前那點子怒氣都忘了。
聽說還能加菜,賈環這才抬頭施捨了賈政一眼,依著腦海裡殘留的記憶叫了聲老爺。
賈政點頭,不冷不熱的問,“傷都好了?”
之前傷重快死的時候不聞不問,待事情鬧大了也只是看一眼便走,可見賈政對這個庶子並沒多少感情。賈寰不是賈環,不會為此傷心難過,只淡淡嗯一聲,然後繼續吃。
賈政對他的態度很不滿,正要發作,趙姨娘忙塞了一碗飯到他手裡,諂笑道,“老爺,吃飯了。”
宋嬤嬤配合的也好,正端了一碗紅燒獅子頭進來。
賈政恪守規矩,自然不會在吃飯的時候說話,只得嚥下滿腹怒氣,慢條斯理的用餐。他拿起銀筷,朝自己面前的紅燒獅子頭探去。
恰在這時,賈環伸長手臂,吧唧戳起一顆獅子頭,塞進嘴裡咀嚼。獅子頭太大,他的嘴巴太小,兩邊的腮幫子高高隆起,看上去皮薄水滑,似乎快要撐爆了。
趙姨娘衝兒子瞪眼。
賈政額頭青筋跳了跳,改去夾另外一顆獅子頭。
賈環梗著脖子,拼命把嘴裡的食物吞掉,眼疾手快戳起最後一顆,吃進嘴裡的時候還發出‘嗷嗚’一聲歡叫。艾瑪,口感特別豐腴醇厚,好像是一道淮揚名菜,叫什麼來著?狗頭還是虎頭?算了,忘記了!能吃到失傳已久的美味,哪怕穿成小凍貓子也值了!
趙姨娘扶額,表情極其痛苦。
賈政唇上的鬍鬚在顫抖,但到底不好同兒子爭搶,只得鐵青著臉去夾別的。屋裡安靜了片刻,只聽賈環衝鵲兒招手,“添飯。”
鵲兒添了滿滿一大碗。
又過了片刻,賈環再次招手,“添飯。”
又過了片刻,依然讓添飯。
短短小半個時辰,足添了四碗飯,桌上的菜更是吃得七零八落,活似叫花子過境一般。
趙姨娘很想一巴掌將兒子扇出去。
賈政忍無可忍,砰地一聲放下碗,怒斥道,“孽障!平日教你的禮儀都忘了嗎?子曰: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於事而慎於言……你可知道這句話的意思?”
賈環頭也沒抬,邊吃邊含糊道,“唔資道。”在末世只要夠強就行,誰還管什麼禮儀?能吃嗎?
“孽障!你這是什麼態度?”賈政本來就不善於教子,見對方如此滿不在乎,抬手就是一巴掌扇過去。
雖說趙姨娘也想整治整治這熊孩子,但臨到頭來何曾捨得動他一指頭?況且他太陽穴的傷口才好,一圈兒頭髮還未長齊,若又扇出個好歹可怎生得了,連忙撲過去擋住。
賈環身手敏捷,正偏頭躲避,不防被趙姨娘一把抱進懷裡,脖子勒得狠了,一口飯卡在嗓子眼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噎得直翻白眼。
趙姨娘忙著求情,賈政忙著發火,兩人都沒注意到他的動靜。
“不學無術的孽子,幾日不曾進學,竟與鄉野村夫一般粗鄙,如此下去定然汙了我賈氏門楣!來人,把飯菜都撤了,日後不到飯點不許給他吃東西,每餐半碗飯半碟菜,再不許多!”賈政大聲命令著,隨即甩袖子出去。
鵲兒躊躇不前,見小吉祥開始收拾碗碟,這才過去幫忙。
賈環好不容易嚥下喉嚨裡的食物,見丫頭們端著飯菜跨出門檻,陰著臉命令道,“把東西給我放下!”
鵲兒腿一軟,手一滑,托盤哐噹一聲掉在地上,飯菜全撒了。
“三爺恕罪!老爺不準您多吃,奴婢也沒辦法啊!”她連忙跪下告饒,心尖兒直打顫。
“我□□他祖宗十八代!他憑什麼不讓人吃飯?馬勒戈壁……”賈環從趙姨娘懷裡掙脫,一邊怒罵一邊掀翻桌子,黑漆漆的眼珠佈滿血絲和森然戾氣,活像羅剎附體。對末世人而言,食物等同於生命,為了一口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