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自先行,淳于俊、薄青仁也隨後趕去。
且說那位紅袍羽士邵小綠,與九嶽雙仙離了不開谷口,未走多遠,妙悟道人便問道:“邵道長,你這等興高采烈,是否與那碧目魔娘姚小玉有舊?”
邵小綠意興飛揚地怪笑答道:“豈但有舊,她與我足有百日之期,晨歡暮樂。”
妙悟、妙空兄弟,雖然極為怪僻任性,並渴盼奪得龍淵寶劍、吳越金鉤,但生平卻還輕易不開色戒。故而聽得邵小綠語涉淫邪,妙悟道人改變話題道:“邵道長既與姚小玉有舊,則奪取龍淵寶劍、吳越金鉤之爭,豈非有所礙難?”
邵小綠不等妙悟把話說完,便哈哈怪笑說道:“畫虎畫蛇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往往整日同食共枕之人,其心尚不可測,何況久違二十多年的昔時舊好!姚小玉對我若未忘情,邵小綠便與她重敘舊歡;否則,照樣乘機下手,取得那兩件前古神兵。仍按我們來時所議,我只取那吳越金鉤,由你們兄弟得那龍淵寶劍。”
北嶽雙仙聽邵小綠這等說法,遂默默無言,三人同往雲南六詔進發。
六詔山幅員甚廣,而碧目谷確又極為幽秘難尋,邵小綠等窮搜二日,並迭向樵夫山民探詢,均無所得。
這日,穿過一座樹林,看見林邊松樁上,坐著一個面容奇醜,年約七八十歲的布衣長髮老婦,手中拿著一把松針,甩向二丈以外的一株枯樹枝上,根根深釘入木,顯得準頭手頸兩皆不弱。
邵小綠見狀不禁心頭一動,暗忖這老婦既通武學,功力不弱,或許知道碧目魔娘姚小玉所居碧目谷位於何處。
故而咳嗽一聲,發話問道:“老婆子知不知道這六詔山中有座碧目谷?並住著一位碧目魔娘姚小玉?”
那奇醜自發老婦,悉數擲去手內的松針,用眼角斜瞥邵小綠,冷冷說道:“看你這大刺刺的狂妄無禮樣兒,也配問人話麼?碧目谷是六詔仙境,凡人無緣得到。”
話完,布衣飄處,驀然樁上騰身,疾電般地縱進密林。
邵小綠分明聽出這奇醜白髮老婦,知道碧目谷及昔日情婦姚小玉所在,哪裡肯放她如此走去,紅袍一閃,疾追入林,大聲喝道:“老婆子你且慢走,我有話要問……”
邵小綠有話要問,那奇醜白髮老婦也似有話未曾說完,身形剛入林內,便又一個轉身,急縱而出。
這樣一個自外向內疾追,一個自內向外急縱,恰好均出意外,閃躲不及,凌空撞在一起。
那邵小綠一身功力,何等精湛,真氣微凝,便把那奇醜老婦撞得倒退七八尺,足下蹌踉眉頭微蹙。
妙悟、妙空兄弟,見邵小綠既要向人問話,又復這等蠻橫,生恐鬧僵,正待上前排解,奇醜老婦已先一手撫後腰,一面說道:“你這蠻不講理的大頭老道,是不是在二十年前便已身著紅袍?”
邵小綠聞言驀然一驚,目射精光,註定奇醜者婦,沉聲答道:“我自闖江湖,開始嘯傲江湖,便永遠身著一襲紅袍,迄今足有六十多年,你問這則甚?”
奇醜老婦不答邵小綠所問,卻自朗聲道:“仙姬思羽士,碧目戀紅袍。”
邵小綠周身一震,眼望奇醜老婦,急急問道:“這兩句話,是昔年姚小玉揹著褚珏,與我繾綣之時的定情之語,直到如今,她還記在心中,足見……”
奇醜老婦點頭介面說道:“姚仙娘每日晨昏,均要把這兩句話兒,念上兩遍,故而我見你身穿紅袍,試行一問,果然就是她苦思不已的紅袍羽士。”
紅袍羽士邵小綠聞言更加喜上眉梢,口氣也溫和了許多,含笑向那奇醜白髮老婦問道:“你既知我與姚仙孃的昔日交情,怎的還不告訴我,她所居的碧目谷地在何處?”
奇醜老婦搖頭說道:“碧目谷離此尚遠,當中還隔著兩三處天然奇險。”
邵小綠狂笑說道:“你且說不防,我們千里遠來,怕什麼路遠!至於絕澗危崖,毒瘴瘟癘等天然奇險,也只難得住凡夫俗子,卻難不住邵小綠與‘北嶽雙仙’妙悟、妙空兄弟。”
奇醜白髮老婦目光一注“北嶽雙仙”兄弟緩緩說道:“碧目谷在這六詔山的極南處,你們必須由此先往西南,經‘蜈蚣壑’翻‘千尺嶂’,度過‘百丈沉沙’,然後轉向南行,穿過‘落魄林’方可到碧目谷口。”
邵小錄聽完哈哈一笑,紅袍展處,正待飄身,白髮老婦又復叫一聲“且慢”,繼續說道:“你且別急,碧目谷規戒特多,縱到地頭,若不照谷中慣例遵行,一樣難得其門而入。”
邵小綠蹙眉問道:“碧目谷中,有什麼慣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