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才好。”
朱昭明病倒了,接連七天沒有上朝。朦朧無知覺的時,心裡也在想,小硯真的走了麼。他三歲來太子府,自己就再沒和他真分別過。那日去送他,看著他的馬車離開,肝腸一分分斷折。
從前蘇小硯還小,自己無論讀書還是習武,總是想著他去了哪裡。會不會摔倒,有沒有亂吃東西。自己真的有事忙碌,就把他放在母后那邊。
看著他一點點長大,教他讀書寫字,喂他一日三餐。為什麼你走了竟不來跟我告別,為什麼不來找我說一句話。你在恨我,恨我不能保護你,讓你受委屈受折磨。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害了你。
小硯,我的小硯……
最初朱昭明昏昏沉沉,的確不能處理政事。日子久了,漸漸清醒了一些。雪片般飛來寢宮的奏摺也可以看看。這時距他倒下,已經過了兩個月。全天下的人都在關心這年青的天子。
沈慧蘊派了最得力的人手,終於將自己要的東西拿到了。她捧著那橫軸,去朱昭明的寢宮。朱昭明躺在床上,胸口趴著蘇小硯那隻老虎。
沈慧蘊走到他身前,跪了下去,將那橫幅舉過頭頂。在母親心裡,兒子只是一個二十歲的孩子,實在不願意逼迫他。可他畢竟是天下的主人。
朱昭明吃驚不小,急忙跳下床,跪在母親身邊:“母后這是做什麼?”
沈慧蘊展開那沉重橫軸中的一尺,上面是密密的指印,竟不是印泥而是血跡。
沈慧蘊神色凝重:“這是西部六郡兩萬父老為皇上祈福所印。皇上,蒼生並非不念你,你也要記得天下蒼生。你是社稷之君,要明白社稷之重,可不要學你父皇。”
朱昭明伸出手去,接過了那橫軸,雙手不住顫抖,像是承受不住那橫軸的分量。沈慧蘊一直看著他,終於朱昭明抱住了橫軸。
病癒後的青年皇帝和從前有很大不同。在群臣看來,從前的朱昭明是以為儒雅謙和的君主,如今已經變為霸氣和犀利。這場綿延了兩個月的大病像是為一把寶劍打磨了刃鋒。
朱昭明看著手裡的奏摺冷笑:“如此胡言亂語,當年怎麼讀的書。這班文臣,讓他們說話,便開始胡說八道。若是動則殺他幾個,反而滿口頌聖。文人無行,果真不虛。”
崔楷題道:“皇上說的是,大臣知道皇上有容人之量,就漸漸放肆無狀,不過為了出去炫耀自己敢指責皇上的過錯。皇上若是重重的懲罰一批,剩下的就知道管管自己。”
朱昭明在那奏摺上批了幾個字,就扔到一邊去了:“這些文人,擅長搬弄筆墨是非的,一個也不留。真正的諫臣留下便好。”
把那些奏摺全部看完,朱昭明站起來,走出書房。他讓人在書房外搭建了高臺,可以遙望江南,儘管看到的不過是大地蒼茫。
小硯,天地茫茫,你在何方。
蘇小硯清早起來,邁步走出自己所在的屋子。屋外趴著一隻老虎,懶洋洋的睜開眼睛看他,又把眼睛合上。
蘇小硯最喜歡老虎,他並沒有真的見過這美麗的王者,也完全不清楚老虎對人來說算是可怕的存在。
蘇小硯跑到老虎面前,伸手去摸老虎的頭。老虎不耐的掃了掃尾巴,蘇小硯轉到他身邊,撲上去抱住了它。
第020章
老虎晃動了一下肩,像是很不耐煩。蘇小硯趴在他的身上,親了親他的耳朵,伸開雙手牢牢的抱住它。
老虎吼叫了一聲,山林裡一陣悉窣之聲,小動物們退避三舍。蘇小硯渾然不覺,在老虎的背上輕輕蹭,感受老虎身上溫暖的毛。
驕傲的山林之王只有無奈接受了他的親熱,再次不耐的掃了掃尾巴,合上美麗的老虎眼睛。
蘇小硯還沒有長得很高,這老虎又十分巨大,他前後挪移找了個舒服位置騎在老虎身上,輕輕捏著老虎的一隻耳朵。
一陣笑聲在耳邊傳來,蘇小硯睜開眼睛。面前站著一個看不出年紀的人,似乎並不比舅舅大多少,卻留著鬍子。那人穿著月白色的深衣,正在打量他。
蘇小硯把臉貼在老虎的背上,又舒服又溫暖,不自覺的帶著孩子的嬌氣問他:“你是誰,我哥哥呢?”
那人坐在老虎的旁邊:“我是你的外公任天涯。”
蘇小硯出神望他,然後把臉轉回去,繼續捏老虎耳朵:“外公。”
任天涯笑:“怎麼,玩了外公的老虎,不想認外公麼。”
蘇小硯把頭再轉回來:“老虎是你的,那我可以一直和它玩麼。”
任天涯伸手摸了摸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