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中州,白於玉金劍銀丸雙絕!”
沈勝衣道:“幸好我並非同時應付他們。”
李東陽道:“但他們若是知道你在追獵,說不定就會聯手對付你。”
沈勝衣道:“這亦未嘗不好,最低限度,省得我到處找他們。”
李東陽點頭道:“藝高人膽大,這句話實在有些兒道理。”
沈勝衣淡然一笑道:“有時候,不大也不成。”
“由現在開始,你正如一個獵人!”
李東陽語聲漸弱。“只是你要獵殺的物件並非野獸,是人——比任何野獸都惡毒的一群人!”
他嘆息接道:“這八百里的追獵,殺機四伏,千萬小心!”
沈勝衣道:“一定小心!”
李東陽目光落在那張名單之上,道.“最成問題的就是,在目前來說,你要獵殺的物件不是七個人,也不是十個人,是十七個人!”
沈勝衣道:“只是目前而已!”
李東陽道:“可恨我這邊能夠給你的,目前就只有阿纖一個人!”
“阿纖……”
“她跟我練了十多年功夫,相信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這件事太危險了!”
阿纖插口道:“我不怕危險!”
她的神情語氣都非常堅定。
沈勝衣看在眼內,道:“你義父身邊,也要人照料。”
李東陽大笑,道:“我還用得著人照料?”
笑語聲中,口鼻鮮血狂湧。
他啞聲接道:“你們也不用收拾屍體,這一切有李義打發,就在我屍旁留張字條,好讓鄂北三傑回來之時知道到何處接應。”
沈勝衣點頭。
李東陽吐血接道:“名單上十七人距離這兒最近的就是尹青竹,你們就先去……去找他……”
沈勝衣一聲:“好!”
李東陽語聲更是微弱,幾不可聞,道:“我死後若……若能夠化為厲鬼,必……必助你……你們!”
混身一震,語聲突斷。
阿纖驚呼:“義父!”
李東陽沒有回答,緩緩的倒下。
沈勝衣面色凝重,輕託看李東陽身子倒地。
阿纖不禁珠淚紛落。
沈勝衣目光一閃,突然道:“現在不是流淚的時候。”
阿纖道:“是!”立即舉袖將眼淚擦去。
沈勝衣霍地拔劍,以劍為筆,以地作紙,於李東陽屍旁給鄂北三傑留下了一行字。
阿纖一旁靜靜的看看,眼淚儘管在眼眶中打滾,並沒有流下。
一滴也沒有。
柳煙重,春霧薄。
煙霧中,一聲長笛,天地間,無限詩意。
笛聲方響,煙霧中就緩步走來了一個少女。
一個仙女也似的少女。
她身上穿看翠綠的衣裳,面色蒼白得卻有如白紙一樣,眉黛間籠罩看一股抹不掉的哀愁。
笛吹鷓鴣天,婉轉動聽,吹笛的人無疑是一個好手。
那個少女走了幾步,情不自禁的隨著笛聲輕唱道:“病去那知春事深,流鶯喚起惜春心。桐舒柳葉慳三寸。柳引金絲可一尋。憐閣繡,對雲岑臨。苦無多力懶登。翠羅衫底寒猶在,弱骨離支瘦不禁。”
她的歌喉更加婉轉動聽。
歌聲一落,笛聲亦落。
一個青衣人手執長笛,從一株柳樹下轉了出來。
那個少女初時停下了腳步,目註腳下的如茵綠草,接吟道:“草肥應是綠,儂瘦卻消紅。”
青衣人聽在耳裡,神情竟有些痴了。
他活了三十年,活到現在,還是第一次遇上這樣的女孩子。
那個少女卻沒有發覺他的存在,吟罷又舉起腳步。
青衣人一見大急,脫口高呼道:“姑娘——”
少女一驚抬頭,瞧了青衣人一眼,詫異的道:“你是誰?”
青衣人說道:“在下尹青竹,不是壞人。”
少女這時才留意到青衣人手中的長笛,道:“方才是你在吹笛?”
尹青竹道:“正是。”
少女眼中露出佩服之色,道:“你吹得太好了。”
尹青竹道:“未及姑娘歌喉美妙。”
少女羞笑道:“我只是信口亂唱。”
她笑得非常迷人,尹青竹心頭一蕩,道:“尚未請教姑娘的姓名。”
少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