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這個心啊，撲通撲通的直跳，生怕被他發現什麼不對。
終於，趙林的筆落在幾個地方畫上圈兒“在這裡再加幾個廁所，其他就這樣吧。”
白楊苦著臉道“一個院子七個廁所是不是太多了，再說在這兒加個廁所也不好看啊，整體的美感都破壞了。”
“這叫殘缺美，整的太對稱了顯得太古板。”趙林一幅我很懂的表情，把圖紙遞還給他。
“那我幹活兒去了。”白楊不敢反駁，生怕再被要求改稿。
趙林看著他的背影突然喊道“加油！這個院子修好了，其他那二十幾個都交給你來幹！”
前面正在慶幸逃離苦海的白楊聽到這話，腿一軟差點兒坐到地上，這特麼要是都交給他，非得累死不可。就算身體不累，心也受不了啊。
懷火慢悠悠的晃了過來“你折騰他幹什麼，人家小孩子也不容易。”
趙林扔下菸頭，把鉛筆夾到耳朵上道“你不懂，我這是磨練他。玉不琢不成器你不知道麼？”
“那也得是玉匠才能行，你什麼都不懂拿把大捶瞎敲，還不得把人給捶廢了啊。”懷火很同情白楊的遭遇，這孩子就是脾氣好，不然換個有剛的來非得和趙林打一架不可。
“誰說我不懂，圖紙編號都沒改一下，這是你教的吧？”趙林道。
懷火笑了笑“我還以為你沒看出來呢。”
“我又不是傻子。”趙林不屑地說道。
“那你這是幹什麼呢，耍著人玩？”懷火不解道。
趙林道“雖然圖紙我看不懂，但是他用不用心我還是能看出來的。學這個專業的還嫌幹活兒累，那怎麼能行。讓他一遍一遍的改稿子就是讓他明白一個道理，再小的設計也要用心去做。整天就想著那些高大上的東西，最終他會什麼也幹不好。”
“你這話我怎麼聽著就挺高大上的？”懷火對趙林的用心十分懷疑。
“主要還是你出手太晚，不然他改個七八稿也就夠了。等他發現編號沒改的時候，幹活肯定會更下勁，而且還是充滿感激、帶著感情的幹活兒，除非他真當我是傻子。”趙林輕鬆地說道。
懷火搖著頭道“你有這心思乾點兒什麼不好，用在這種地方真是太虧了。”
趙林等他搖完頭，自己也搖了兩下“我是好人，所以心思都放在自己身上，你以為我像你似的就知道騙人啊。”
“這還不是騙人麼？”懷火道。
“怎麼能說騙呢？我找人來修房子而已，錢可一分沒少給。”趙林嚴重不同意懷火的觀點。
懷火犯不上在這上面和他較勁，晃著腦袋回屋繼續研究易經去了。這個徒弟他是不想管教了，說他一句就頂兩句，也不知道是誰在管教誰，太沒意思了。
懷火走了之後，趙林蹲到衚衕口和收破爛的聊天，這幾個收破爛的這段時間沒少從這個衚衕裡往外拉東西。
那些院子裡的窩棚搭了好幾十個，被推倒之後那些材料，趙林一分錢沒要全丟給他們了。
這種建築垃圾放後世，想扔都扔不掉，非得花筆錢交了垃圾處理費才會有人來拉。現在這些收破爛的一點兒不挑，全給趙林拉走了，連根毛線都不剩下，真是省了趙林不少事。
“哥幾個回吧，沒東西了。”趙林給他們一人讓根菸勸道。
一個領頭的從車裡拎出一大袋子山核桃遞給趙林“這趟我們不是來拉東西的。東家這麼大方，我們也沒什麼好報答的，這些果子都是山上摘的，你不要客氣，拿去吃。”
其他幾個人也從自己的三輪車上拿出不少山貨，一起堆在趙林面前“拿去吃，不要客氣，以後我們年年給你送。”
趙林挺不好意思“這事鬧的。你們幫我拉東西我還沒說謝謝呢，這我得給錢。”
領頭的叫郭大壯。去年帶著一幫鄉親從山裡跑到京城討生活，受夠了城裡人的白眼，唯獨在趙林這邊不但白拿白佔還有煙抽。
幾十個窩棚拆下來的東西，說不值錢也不值錢，但是人工便宜的話還是能整理出不少好東西來的。
對趙林來說只是一堆不好處理的垃圾，但是放到他們手裡簡直和一堆金礦也沒什麼差別。
從開始懷疑他別有用心，到最後心甘情願把家裡寄過來的東西拿來給趙林吃，他是真的想報答一下“不用，讓你拿你就拿著，再提錢的事兒我就翻臉了。”
趙林只好把東西收來，然後想了一下道“這些我就收下了。如果這些東西你們那裡還有很多的話，那我倒是能幫你們賣個好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