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接觸物件,成為被隔離重點物件。
自發現疫情以來,這是整個D市唯一被隔離的小區。事情就是這麼的巧,勒小東跟該住戶住在同一棟樓裡,他成了被隔離物件中的一員。
這世上事就是這麼的奇妙,有時候權力和金錢可以解決一切,可有時候這兩樣又形同廢渣兒什麼都不是。特別是像這樣在疾病大舉來襲,大眾覺得安全受到威脅的情況下,沒有人願意承擔死亡的後果。接受隔離是對自己也是對別人的負責。
公安人員是在早上的時候在樓四周拉起了隔離帶,當時樓裡的住戶大都剛起來。彼時勒小東跑完步回來,洗漱完了準備往外走。在知道自己被隔離了,第一時間給李燕去了電話,兩人約好了早餐去吃包子。
李燕接到電話就心慌慌的跳得厲害,打了車就趕了過來。等她到達的時候,樓外已經站了不少人,周圍鬧哄哄的氣氛壓抑的讓人喘不氣來。
勒小東站在窗前給她打電話,兩人隔著幾十米遠遙遙相望,終於體驗了把牛郎織女的感覺。
比起隔離帶外親朋好友的焦慮,被隔離的人在失去自由的同時,承受著巨大的壓力,擔心著自己從此再也無法走出這裡。這種時候反倒是一家人都被隔離的情況更好些,至少彼此有個安慰,相互照應著。若是隻身一人就會覺得加倍的難熬。
想也知道此時勒小東的心情會是怎麼樣的糟糕,李燕站在隔離帶外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站不住的來回走動。從沒有像此刻這麼感到懊悔,當初為什麼會選擇去L市,而不是留在D市。那樣的話,至少她還能瞭解些情況,不會像現在這樣兩眼一抹黑,什麼情況都不知道。
似乎感覺到了她的慌亂,勒小東打來了電話:“不用擔心,沒事兒的昂。已經八點多了,你趕緊去吃飯,昨天不還掂記著肉包子嗎,快去吃吧?吃完了去上班,等我再打給你?”
李燕拿著電話,望著前面樓裡的某扇窗戶前站著的人,道:“我哪還有心思吃包子呀,你就是給我吃龍肉我也嗯不下去啊?哦對了,你還沒吃早飯吧,你等著啊——”掛了電話,轉身旋風兒一樣跑了出去。
勒小東保持著原姿勢站在窗邊,看著她跑出小區攔了車計程車,一溜煙兒的沒了影兒,緩緩收起電話,默默的回到屋子裡。
李燕打車去了二院附近的包子鋪,買了一袋肉包子,跟著又跑了趟菜市場,把能想到的食物每樣都買了些,打了車又回到了小區。看見那長長醒目的隔離帶才意識到自己根本進不去。
公安人員把她攔了下來,問明瞭情形後讓負責這方面的人接過東西,並告訴她以及周圍站在隔離外的人,會有專人負責給樓裡的人送生活用品,讓他們不用擔心。
沒過十分鐘,李燕的手機響了,勒小東來電話告訴她收到了包子和蔬菜讓她放心,別再外面站著了,趕緊去上班。
在慌亂了這一陣兒後,李燕也冷靜了下來,她也知道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自亂陣腳,那樣只會讓裡面的人更加的焦躁。想明白這點後,她用力的深了口氣,盡理以輕鬆平和的語氣對著電話那頭的勒小東道:“那好吧,我這就去上班了。你自己熬點兒稀粥,把早飯吃了。中午看看做點兒什麼,我從市場剛買的青菜,都很新鮮。等下了班兒我再過來,晚上想吃什麼我們再議。要是覺得悶了就看看電視碟片,想找人說話就打給我?”
“行了,我知道了,別像個老媽子似的嘮嘮叨叨沒完,趕緊走吧,當心再晚郭老精扣光你這個月獎金?”
“嗯,不說,走了。”李燕掛了電話,又看了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等她到了公司已經九點十幾分了,明顯是遲到。幾個同事問她怎麼來得晚了,她就隨便找了個藉口說路上堵車給搪塞過去了,誰也沒去追問。
若是放在平時或許會有好事兒的刨根兒問底,可是現在大家都沒有那個心情,各自都在想著心事。
這次非典疫情所造成的影響幾乎是全方面的,尤其是餐飲、娛樂場所最為嚴重,很多地方都已經嚴令關閉。像是廠礦、公司、企業這些人口密集的地方,也都一天幾次的消毒,出入進行體表溫度檢測。而這些還都不是造成人心惶惶的全部。
自從疫情爆發以來,各行各業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響,總體呈業績下滑趨勢。企業沒有生意上門,工人沒有活兒幹,總體收入承擔不了支出,這是件非常嚴重的事情。沒有哪個老闆會心甘情願的花錢養著一幫閒人。如果只是短時間一月兩月還行,可是誰也不知道這種情形會維持多久,萬一持續下去呢?沒有人敢打這個保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