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念頭,下一秒會毫不猶豫的抬腳就走。可是此刻,她卻沒有那麼做,心底裡某處柔軟被不知名的情緒所觸動。或許是這場冷雨讓她變得傷感脆弱,又或者是這壓抑的嗚咽讓她忍不住憐憫,在她還沒有完全意識到自己究竟在幹什麼之前,舉著傘已經走將過去,遮擋住他頭頂上方的雨水,溫柔的話語輕吐而出:“你怎麼了,是不是很難過?”曾經的她也在這樣的雨天裡失聲痛苦過,那樣的心情沒有經歷過的人無從去體會。
聳動的肩膀停了下來,緩慢的抬起頭朝她望了過來。微仰、俯視的目光在半空中對個正著,被眼淚和雨水沖刷得有些發白的臉龐,閃過疑惑怔愣的表情,隨即低沉的斥喝道:“不關你的事,走開!”
在他抬頭的剎那,李燕腦海裡猛然竄出一副畫面,大雨傾盆,灰暗的石牆根兒底下,黯然神傷呆坐著的身影,彷彿被天地間萬物所遺棄,渾身散發出的孤寂悲痛,曾經深深的震撼過她,久久無法遺忘。
這段屬於上輩子的記憶重新浮現,她還記得那天也是週末,四姨打來電話讓她去吃飯,她在校口門打了輛計程車,車剛開走的剎那,她朝窗外掃了一眼,無意間看到了這樣的畫面。只是短暫的一兩秒時間,卻讓她印象深刻。
也是那一眼讓她後來對這個男生投以關注,旁敲側擊的打聽到了他的一些資訊,齊俊初,D市連城人,四年二班長,學生科成員,身高一米八二,品學兼優,有一相處四年女友,感情甚篤,不知什麼原因分手。
齊俊初並未人如其名,長相稱不上俊,卻極具男子氣,高大的身形,硬挺的五官,極短的板寸頭,二十出頭的年紀,卻難得一身的沉穩氣質。用句通俗易懂的話形容,那就是他特別的男人。
李燕不喜歡男的太浮燥,當初之所以嫁給那男人也是因為覺得他沉穩踏實。由此可見她對這類男人特別的欣賞。
上輩子年少思想稚嫩,也過於矜持了,明明對他報有好感卻沒有那個膽量和勇氣表達出來,重活一回她的思想有了明顯的轉變。情感的這頁畫紙上,在最美好的年紀裡,她不想再留有空白,執起畫筆加諸各種色彩,留待年老時坐著搖椅慢慢回味,這樣的人生才不會覺得有所遺撼。
兩世的記憶不盡相同,卻又微妙的有了共通之處,曾經匆匆而過的人在這一刻做出了另外的選擇。
冷面相向並沒有嚇走已經打定主意的人,她什麼都沒說只是執著的撐著雨傘靜靜的站在那裡。
再堅強的人撐久了也會累,雙重的傷痛讓他變得脆弱不堪,在無法將她驅逐的下一秒,最後的一棵稻草把他擊倒。無法再去壓抑,徒然放大發自肺腑的痛哭聲混合著落下來的雨水,一起充斥著整個灰濛濛的上空。
下著雨的週末,即便是這樣的嚎哭聲也沒有引來第三者的關注。李燕一直都沒有再說話,任憑他發洩個夠,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他的聲音漸行漸小,低啞的不成話,這才緩緩誘導道:“為什麼這麼難過,能說說嗎?”
齊俊初不知道眼前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交金究竟是誰,這時候的他實在是苦悶傷痛,能有個人來聽他傾訴,熟悉也好陌生也罷,他都沒心思在乎那個。只覺得再不找人說說,憋得胸口都快炸了。
“你想聽,那我就跟你說……”
傷心痛苦的人思緒總會有些混亂,可以說是想到哪兒說到哪兒,毫無條理可言。經過他一番亂七八糟的傾訴,李燕不難得出兩點來,一個是他剛剛和相處了四年的女友分了手,一個是他兩月前父親去世,這兩者單單拿出哪一樣都夠受,也難怪他會這個樣子。
“……你說她怎麼就這麼現實,四年的感情就抵不過一份好工作嗎?我爸要是還在,她肯定不會跟我分手的。”
“你應該理解她,讀了這麼年誰不想著能找份好工作,她並沒有錯,是你想不開而已。”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更何況他們只是男女朋友,連夫妻都算不上。學校裡的情侶們,不過是各取所需,在一起打發無聊時光而已,所謂的真愛只是鏡花水月,看著美實際上都是假像。現在甜甜蜜蜜,畢業後又能有幾對真的在一起?即便在一起了,又能有多少真的走到最後?
她這話無疑惹怒了他,轉頭吼道:“你們女生個個都愛慕虛榮,有錢有地位了削尖了腦袋往前湊,沒錢沒地位了跑的比兔子還快。”
這樣的他看起來特別像被踩著了尾巴的花貓,李燕忍不住笑道:“如果你有能力讓自己變強,那就不用再擔心我們會變成兔子,怕只怕你沒有這個能力。我說的對嗎?”
齊俊初被她堵的啞口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