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急忙跪倒告罪。
曹膽提議道:“少爺,我們對此地不熟,不過旁邊就是縣衙,不如通知衙內,請縣太爺幫忙抓人吧。”
曹尚真將那隻耳環緊抓在手中,捂在胸口,好一陣子才從齒縫中擠出了一句,“好,你去辦,務必把那人找來,我要活剝了他的皮。”
顫抖著從懷中摸出另一隻已經被他摩挲過無數次的耳環,一對耳環終於重逢。
耳環上的“溪”與“真”字清晰可辨。
耳環如你我夫妻,溪字是你,真字是我……
如今耳環重逢,你我重逢之日卻在何時?
他的心中淌血,眼中竟已無淚。
縣衙中,縣太爺正誠惶誠恐地接待龍四一行人,龍四原本不走這條路,所以此地縣太爺沒有收到接待王爺的邸報,本來小鎮就因為遭遇地震讓縣太爺焦頭爛額,王爺又乍然駕臨,更讓他手足無措了。
好在龍四的要求簡單,只要幾間房子休息,並開了一個藥方,讓縣太爺找人去把藥抓來。
縣太爺壯著膽子問:“是王爺哪裡不舒服嗎?”
“不是。”龍四沒有多說,又問:“衙內有沒有女眷?”
“有,有下官妻子和幾個丫環。”
“找個丫環過來,我這邊有個女病人需要看護。”
話音剛落,他手下的一名侍衛興匆匆地跑來說:“王爺,那女人醒了。”
龍四眉毛一揚,立刻走去安置丘夜溪的廂房。
只見她已坐了起來,一雙眼睛漆黑如夜,空茫如洞,與她雪白的臉孔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遲疑了下,不知道該怎樣稱呼她才合適,斟酌了半天,最終只是問了句——
“你醒了?”
丘夜溪的目光有些呆滯,遲鈍地遊移過來,投注在他身上,好半天才問,“你是……誰?”
“龍四。”
他報出自己的名字,心想如果她真的是丘夜溪,應該知道自己的身份。
然而她全無反應,只是點點頭,問道:“是你救了我?”
“是。知道你是怎麼受傷的嗎?”龍四心中一直有個疑問,丘夜溪倒下的地方距離城鎮有段距離,周圍也沒有大塊的石頭,她到底是怎麼受傷,又怎麼會倒在那裡的?
但她還是茫然的搖搖頭,乾澀的嘴角微微翕張,“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記得。”
“那,可要我通知你家人?”
她又搖搖頭,“家人……我不記得了。”
龍四愣住,還以為自己聽錯,追問一句,“你說你不記得的意思是……”
她雖然茫然,卻很平靜,努力地再思索了好一陣,終究放棄地搖頭,“想不起來了,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
這時,許師爺急匆匆地進來,張口說道:“王爺 ,真是太巧了,您可知道咱們隔壁現在住了誰?”
龍四的心思還在丘夜溪這邊,不耐煩的反問:“誰?”
“曹尚真。”許師爺輕輕念出這個名字,雖然聲音不大,但是龍四相信丘夜溪聽到了,可她只是低著頭,依舊茫然地看著被單上繡著的花紋圖案,無動於衷。
見狀他莫名大喜,轉身走出房門後再問:“真的是曹尚真?”
“是,剛才他的下屬來找縣太爺,說要抓一個什麼人,說那人盜竊了他家夫人的東西拿去變賣,還有……那人說他家夫人不久前在此地失蹤,疑在一間客棧的廢墟下被掩埋,要縣太爺立刻抽調人手去挖。”
“客棧?”龍四立刻想起剛才入縣城時,偶然在路邊看到的情景,恍然大悟。
“王爺準備怎樣?將曹夫人送過去?這倒是王爺和曹尚真拉近關係的機會,藉此消除他對王爺的戒心,王爺以後就更好對付他了。”
但許師爺的話並沒有打動龍四,他回頭看了眼一動不動坐在床上的丘夜溪。
她身上還是那件破損不堪的衣服,頭髮完全散下,一頭烏黑如瀑的秀髮,一張如白雲般柔弱皓潔的美顏,不說的話,誰能看得出來她曾是騎馬射箭,名震茯苓國的女將,身居一品的兵部尚書?
忽然,他的心頭像是被什麼撥動了一下,一句話不受控制地說出:“什麼都不許對曹家人說,若洩露了丘夜溪的行蹤,本王絕不客氣。”
許師爺不禁愣住,他完全不明白王爺這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龍四哼哼一笑,“既然曹丞相和我在這裡偶遇,本王倒應該見見他,只是不知道他現在可有心情見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