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將將暝說得如此不堪。
一時之間,憤怒、不平、懊惱……種種情緒齊聚於心。
突破了人世界的幻狐,比過去更加了解世間複雜,所思所想也更多了幾分人性。
與他在一起,會讓將暝受到如此多的責難麼?
在眾人眼中,他只會加害將暝麼?
“我們不知道?那麼你又知道些什麼?”
嘲弄的口氣使得幻瑛怒極,卻又在下一刻,景天的聲音變得有些飄渺神秘,“你一味糾纏將暝世侄,又怎知他心中如何作想?他……可願與你為伍?”
將暝又是如何看他的?將暝可願與他為伍?
被景天如此一問,幻瑛竟是一愣,目光也有些呆滯。
“催眠術……”
注意到景天聲音變化、再見幻瑛神情反常,御紫炎眉峰深鎖,口中喃喃說道。
御天行側目看了一眼愛人。由愛人心中得知,“催眠術”類似於他御寰皇族有些後人擁有的控制人心的異能。
想了想,御天行沉聲說道,“很有可能是巫靈訣之中的某些秘法。”
御紫炎點點頭,目光依然停留在幻瑛身上。
即便他們知道這一點,卻也無法傳達給幻瑛知道——眼前只是萬年前的過往,他們,只是看客。
將暝是如何看他的?
幻瑛的心緒持續流入御紫炎心底,恍若失去方向的孩子一般,幻瑛此刻心中滿是不確定。
將暝總是那般面無表情的喚他“劣狐”、說他“野性難馴”,將暝總是那般冷漠的對他說“與你無關”。更甚於,同樣是妖修,龍女敖碧能給他龍血幫他提升修為,而自己,卻只能令將暝被萬夫所指麼?
沮喪、懊惱、失望、心酸……似曾相識的種種情感交織在一處,那麼真切,卻又有些虛幻。
仍是隱隱糾痛的感觸,那是曾經在前世佔據了夜禹橋一生的記憶,轉世重生後的御紫炎沒有想到,萬年前,同樣也是屬於幻瑛的記憶。
抬手覆上自己胸口,御紫炎抿唇不語。如此奇妙的感覺,是因為自己與幻瑛有著相同的靈魂,抑或只是因為曾經經歷過相似的經歷?
無論是哪一種,御紫炎都真心希望幻瑛能夠從這種消極情緒中走脫出來,卻也清清楚楚的知道,想要走出來,是多麼困難。
看向景天的目光沉如墨海,御紫炎知道令幻瑛陷入不可自拔的負面情緒中,正是景天目的所在。這個男人,看準了幻瑛的致命之處,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不!!!
就在御紫炎為幻瑛捏著一把汗之時,一道否定的聲音驀地由幻瑛心底深處爆發而出,也使得御紫炎眼中一亮。
“將暝從未在乎過這些!那麼冷漠的將暝,根本沒有什麼東西入得了他的眼!!”
揚聲說出事實的幻瑛令景天眸色一閃。
並未錯過景天眼中一閃而過的狠意,御紫炎臉上泛起一抹笑意——景天本以為一切已盡在掌握之中,卻沒想到,早已對將暝性情瞭解入骨的幻瑛,竟是靠著這樣一個答案衝破了他的控制。
看了一眼幻瑛,清醒過來的幻狐在心中默默重複著,是的,什麼都入不得那個冷漠男人的眼,這其中,也包括——他自己。
有些沮喪,卻也似乎鬆了一口氣。
至少,將暝不會因為這個怨恨他不是麼?
御紫炎清楚感受到幻瑛的“自我安慰”,心中卻是嘆息。經歷了這一次,幻瑛似乎對將暝的用心愈發深切了。
“所謂‘自以為是’,便是這麼回事了吧。”
見自己計策失敗,景天並未露出驚慌之意,反而揚起唇角,再次嘲弄說道。
紫眸惡狠狠瞪向景天,幻瑛咬牙切齒的說道,“閉嘴!”
聲音未落,一道赤紫火焰已是逼至景天面前。
然而景天卻是一揮衣袖,一道幻影自地底升起,擋住了那一道來自冥界的業火,化作一縷青煙。
“老匹夫!竟拿孤魂野鬼做擋箭牌!懦夫!”
幻瑛看清景天用以抵擋他幽冥之火的乃是冥界無辜魂魄,揚聲喝道。
“比起你們人妖相交、離經叛道,本天師此舉算不得什麼。”
“我叫你閉嘴!!”
再次被提起此事,幻瑛怎能不惱?然而惡名已成、再難挽回,何況即便幻瑛早就知曉自己纏上將暝的結果會是如此,當初他當真便不會逼迫將暝與他立下主從契約麼?
——
看著幻瑛怒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