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不知,你還不知情況?我還是什麼大帥?坐吧,這時還講究什麼虛禮?”盧高一指位置,談淡的說著。
朱訥苦笑下,坐了下來:“夫帥何必如此預廢?”
和盧高主臣多年,又豈會看不出盧高此時心思。
面對著朱訥老部下,盧高沒太多忌諱,只是事到如今,他覺得自己已是有些累了,自幽州陷落,他雖是沒有與幽州共存亡,但卻老了十歲。
“唉!幽州,幽州……盧氏一族在幽州經營三代,到了我這一代,一切毀於一旦,我這盧氏子孫不僅未能將祖上留下的基業發揚光夫,連幽州祖宅未能保住……”
“夫帥,您這是說的什麼話!幽州失守,並非大帥無能,實是胡人猖撅,不僅是幽州一地,這緊鄰著草原的凡地,又哪一處是例外?”見盧高越說越是喪氣,朱訥連忙打斷了話。
盧高嘆的說著:“你不必再說,既我乘船離開了幽州,就是選了活路,我只是一時感慨罷了”
鬆了一口氣,朱訥說著:“大帥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您就算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幽州活下來的舊部想想,有您在,這幽州軍還在,要是您不在了,誰會再看我們一眼呢?這幽州就是徹底回不去了”,
聽到這話,盧高沉默了下來。
朱訥見此,心中苦笑,他實際上非常明白快到了金陵,盧高患得患失的心理。
從一方諸侯轉變成臣子,無論是心理還是實質,都有一個巨大轉變。
過了片刻,盧高點點頭:“你說的不假,幽州舊部還尚未安置,到了金陵怎麼樣,還未可知,不過我一定會上書皇帝,就算官爵不要,也要安排好跟來的舊部!”
“大帥,皇帝向來重用賢士,對降將尚寬厚待之,大帥是率軍投奔,又何須擔心?”朱訥說著,心中暗暗嘆息。
盧高沉默了。
對於率軍前來的降將,方法大致有三。
首先就是解散了重編,對軍官進行清洗,這事連盧高都幹過凡次,血腥味瀰漫不散。
其次就是最普通就是調職,把原本軍官和將領,調離舊部,過凡年自然就被消化掉。
至於高官厚祿養之,或有勇有謀降將受到重用,這已經是明君和恩典了,可以記載入青史內。
話說宋朝皇帝“杯酒釋兵權”就是寬厚的象徵了。
盧高當然不知逍宋朝,但本質心中有數,快到了金陵,因此就日夜深感不安,罷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這樣想著,盧高終是在心裡暗暗的嘆了。氣。
半日後,船隊到了合陵。
登上港口,看著港口繁榮景象,盧高有一種仿如隔世的感覺。
“大帥,金陵到了,“走上船頭,朱訥輕聲說著。
望著這座港口,盧高心裡一酸,他的目光掃向船隻,發現每隻船上,已經開始排隊,被壓在船艙裡十天計程車兵,都有些狼狽不堪的上了甲板。
“排列,按營上岸,大澡堂裡已準備了熱水和衣號,一個個排隊上去,醫官要檢查”這時,已經有人在高喊了。
被人一說,才發覺碼頭區有著方方正正的建築,不時瀰漫大批蒸汽,這就是大澡堂?
“大帥,這事我已經打聽過了,倒也不是為了我們,每批流民都要清洗檢查,據說是怕傳染瘟疫,還有著專門醫官”朱訥上前一步,解釋的說著。
第二百八十二章 遇金陵(下)
“大人請進,下官是秘文閣承事郎趙遠經,特來迎接大人。”這時,一個文官過來說著,打了一躬。
這文官三十左右,麵皮白淨,穿著八品淺紅袍,顯得精幹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盧高一怔,他對大成朝的制度並非沒有理解。
八品官迎接,是低了,但又是秘文閣,這是皇帝親近的機構,一時間就猜不出王弘毅的用心了。
不過這時第一件事不是這個,有大眾澡堂,當然也有小型浴室。
“大人旅途卒苦,還請淋浴以洗塵土。
”引著入了一個小房,這房堊中有著白色大理石的小小浴池,周圍又有著黑檀木雕花衣櫃。
還有著三腿圓桌,上面有著一些酒,兩個少女躬身行禮,卻是飼候著。
話說,水師行軍,船內儲水有限,連食淡水,都是每人每日一杯,而且多了一萬人,船艙擠的滿滿,十幾天不洗澡,身上都是味道,盧高也不客氣,就進了裡面。
到了裡面,少女拉了鈴,片刻,一個管內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