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時一身月白色寬袖長袍,發黑如漆、面如明月,就算在落難之時,還是有著氣質令人一見忘俗。
魏謹進來,就磕頭說著:“罪臣拜見將軍。”
王弘毅矜持地一笑,坐在了椅子上,仔細打量,只見此時這人頂上,一根金黃色本命氣,就算城破,還些金黃氣不散,化為一小片一小片不甘心散去。
王弘毅又沉吟了一下,說著:“你獻城有功,我自有賞賜,不過你父魏存東誅我岳父家七十三口,這罪不能不罰……我已令將魏存東的三族全部拿下,立刻抄斬,唯你免死,其家不在誅連之列——汝可服否?”
雖然早有準備,但是聽到這個訊息,魏謹還是如雷轟頂,聽了這話,哽咽不能自控,磕頭說著:“不敢,臣謝將軍大恩。”
這話語言顫抖,如泣如訴,張玉溫心中起慄,卻不敢說話。
王弘毅也有所感,嘆了口氣,說著:“斬後,你去收屍,還有,你父之前委任你為井城縣令?”
“是!”魏謹哽咽著,應聲說著。
“我有成都城,原本宗廟中魏家靈牌,要儘快遷出,你要在今天就辦好這事,你父既然委任你為井城縣令,我也維持著原命,你明日就遷出,去井城當縣令吧!”王弘毅最後擺了擺手,說著。
“臣受命。”魏謹哽咽,再次磕頭說著。
這一受命,只見頂上原本殘餘的金黃色,在片刻之間,就化成了一片赤紅雲氣,並且同時,由王弘毅體制內的白氣,頓時湧入。
只是一分鐘,他頂上雲氣,就變了縣令的赤紅雲氣,並且還比一般縣令多出一半,想必只要自己不加削減,這縣令還是能當的很穩當。
魏謹退出大門後,三魂若失七魄不全,夜夢遊魂一樣出了門,被涼風一激,神志才清醒了些。
有一小車,自家馬伕還在不安的等待著,見了出來,不由露出喜色。
魏謹悵然長嘆一聲,上車坐了,說著:“回去吧,有許多事要辦呢!”
車伕一聲吆喝,馬車動了,眼前的街道幾乎沒有行人,只聽蹄踏在道路上的聲音,這本是尋常的景色,魏謹生活了十數年,從沒有覺得它耐看。
現在,此時看著城市,卻突然覺得它十分美麗,可惜的是,從今天開始,這城市,已經不屬於魏家所有了。
不過,魏家終於還是保全了,雖然只有自己這一脈活下來,可依舊是保全了,並且還被派往原封地擔任縣令。
就這樣結果,也是不錯了,魏謹嘴角喊著笑意,眼淚撲簌的落下來,只是貪婪的看著這一切。
魏謹出去半個時辰,王弘毅出行到王宮。
此時已是上午。
半夜的戰鬥,結束了,現在成都中,除了個別零星散於民間還沒有徹底消滅,整個城市已經落在了王弘毅手中。
戰場打掃的很是乾淨,街道上偶爾可見一些血跡,訴說著戰鬥的殘酷。
往昔行人繁茂的街道上,無一條街道上有行人行走。
家家關門閉戶,偶爾有一雙眼睛透過縫隙看向路過軍隊,很快又會縮了回去,王弘毅在街道上行著,感受著頂上雲氣翻滾。
放眼看去,成都上空,原本是白裡透紅的雲氣,這白裡透紅雲氣,現在卻被一股強烈的赤氣所侵入,每時每刻,都在旋轉著,吞噬和同化著。
原本郡縣雲氣很少,轉化並不需要多少就,可這個千年古城的氣運,深沉厚實,這時才明顯看出了這吞噬轉化的過程。
而這時,王弘毅注意到,自己大鼎,在上面無聲的轟鳴著,雲氣繚繞,吞雲吐霧,隱隱主持著赤氣進行同化和吞噬。
隨著同化,整個赤氣越來越膨脹,並且以成都為中心,不斷蔓延出去。
王弘毅突然之間有著明悟。
當自己的氣運,完全吞噬了成都氣運,並且覆蓋整個東益州,使之籠罩一片赤氣的時候,就是自己稱侯建國的時候了。
上古分封的諸侯國,雖然爵位僅僅是侯,但是實際上就是國家,稱國侯後,王弘毅就可自稱“孤”,又稱各臣為“卿”,並且建立國家體制。
看這時間,並不遠,最多還有一個月。
古云:唯名和器,不可授人。
只有在稱侯建國後,才能名正言順的建立中樞,建立體制,這有一個先後秩序。
第一百零九章 預備(上)
丁虎臣穿著盔甲,率降官迎王弘毅於王宮城門。
諸將和降官跪拜行禮,而王弘毅又安撫了數句,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