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前方有炊煙升起,水鏡真要以為,這又是一個被屠盡的小鎮了。
“就算未被殺光,剩不得幾人了!”走在街上,望著路邊幾處血跡,水鏡嘆了口氣,繼續向前行去。
西益州此時早已是蕭條一片。
兵禍暫時息止,百姓生活苦不堪言。
一路走來,凡是城鎮村莊,所遇百姓無不面帶貧苦,邊境處增加了巡邏士兵,這些百姓是想逃難去東益州難上加難。
這些,卻不是水鏡能去管轄,遇到幾起滅族慘事,他所做的也只能是盡力救下幾人。
所謂的修行人怕牽動因果,雖非完全錯誤,但根本不是這個,只是對世俗無能為力,縱有武功和法術,又能隻身一劍當得幾兵,救得幾人?
就算這樣,水鏡行走於路上,一路所見所聞,讓他生出悲憐來:“世道亂,苦的還是百姓。”
據說有人曾經作詩(不必深究來源):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 山河表裡潼關路。
望西都,意躊躇。
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在此時水鏡看來,這也許在才藝上的確才情深厚,可本質是扯談。
亡,百姓苦當然是,興,百姓只是勞累,哪有這處處橫屍,十里無人,宛然鬼域?
再將路遇的幾具幼童身體埋葬,將魂魄送去冥土,水鏡提高速度,想早些趕回師門,以作彙報。
西益州局勢雖亂,道士和尚卻來去還算自由。
因方外之人,不受戶籍限制,就算是西益州兵將,不能阻歸去之意。
水鏡一路行來,路過關卡時,還算順利。
水鏡順著一條小路快行時,聽見前方傳來一陣女子呼救聲。
水鏡暗歎口氣,西益州所見所聞,讓他明白前方發生了什麼事,猶豫了片刻,還是朝這個方向奔去。
片刻,景象映入眼簾。
只見五個牙兵中,二個牙兵,已經抓住了一個女子,她正髮髻凌亂的拼命掙扎著。
一個士兵用力一撕,只聽一聲脆音,雪白的肌膚已經露出,還有一個,看樣子是伍長,對著不遠處,毆打著一個青年的牙兵說著:“你們快點解決了他!”
“不要啊不要啊!”女子聽了這話,猛的掙開束縛,向青年跑去,被伍長一把拉了回來。
聽了伍長的命令,一個牙兵獰笑著,猛的抽出了長刀。
刀光雪亮,這場面,讓水鏡重重嘆一口氣,向前奔去,喊著:“住手!”
“道士,少管閒事,快滾!”見有一個道士出現面前,這幾個牙兵一驚,伍長怒吼的說著。
水鏡恥於和這些人說話,也知道言辭無用,寬大袍袖一揮,十幾個紙人落下,但是才落下,只聽“蓬”的一聲,變幻出了十數個兵甲。
這十幾個天兵,身材魁梧高大,手持長刀,一步步向著他們走去。
見此異像,包括男女在內,都是傻了眼。
伍長最先醒過神來,猶豫了一下,還是放開手中的人,說著:“撤!”
有這異術,雖然未必不能破,但是又何必呢?
水鏡立在原地,不去理會,見牙兵遠去,望向留下來的這對男女,溫言說著:“此處不宜久留,還是速速離開吧!”
說著,手一揮,十幾紙人再次回到他手中,本人快步向前,轉眼消失不見。
“夫君,我們不是遇到神仙了吧?”眼見這一幕,好一會,女子才緩過神來,對受了幾處輕傷的男子說著。
“娘子,定是神仙來救我們,他說的不錯,咱們快些離開這裡,萬一這些兵將再回來,可就麻煩了。”男子雖被適才景象驚住,卻沒忘這是什麼地方,拉著女子就走,到家後焚香祈禱,自是不必再說。
被人說成是神仙之流的水鏡,此時卻已穿行過十八里鎮,在路上快速行走。
手心的汗漬,暴露出緊張心情。
其實水鏡灑出的紙人只是唬人,幻術罷了,這五人不走,他也無可奈何,這次沒有帶上天驅武士,自己動手的話,未必能勝過這五個牙兵。
只是這五人被紙人唬住,並未過多糾纏,這對彼此都是好事。
水鏡心下感慨,腳下越發加快,只求快些回到師門。
同時,幽谷中隱山青蓮池畔,三尺圓池,此時水深八寸,中間一朵青蓮,半開著,有五瓣,一瓣略有卷黃色。
十數人凝神看著,只見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