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說著。
對眼前的大和尚,他們是十分感激。
高淨法師盤坐在二人對面,聽罷只是微微一笑,似乎並不在意二人適才所說的話。
吳興宗面上不顯,心中嘆息。
他當然知道,以自己目前的處境,這番話的確聽起來讓人覺得無比荒誕,高淨法師沒有出言譏諷,已讓他很是感激了。
有道是,大恩不言謝,說過一遍後,吳興宗不再多提此事,而又陪著高淨法師說了會話。
吳興宗雖是窮人出身,卻識得些字,其中一些就是從高淨法師這裡學來。已經打算離開此地,對高淨法師,吳興宗自然是有些不捨。
不過這種情緒,在踏出房舍來到外面後,就消散了。
不知為啥,被風一吹,想著從軍二個字,心中頓時燃起了一把火。
“師父,有句話,徒兒不知該不該問。”剛才的那間房舍內,小和尚收拾好案几,在高淨法師對面,猶豫著想問些什麼。
高淨法師表情祥和的望著他,聲音平靜:“有想問的就問吧,為師不會怪你。”
“徒兒就講了!”小和尚見之前的二人已然遠去,也沒了顧忌,開口問:“師父,徒兒一直不明白,他們二人是城中有名地痞,整日遊手好閒之輩,您為什麼對他們別眼相看?”
高淨法師輕輕一笑,早意識到他會問出這個問題。
“最初只是看他們可憐。後接觸久了,發現他們非是池中之物。尤其是吳施主……結個善緣。”
對自己弟子,也沒有多少隱瞞。
“師父您才勸他們去從軍?”
高淨法師的目光似乎透過門口那裡,一直望了出去,他的聲音帶著一種漠然。
“這是他們的命數,為師不提點他們,他們自己也會去從軍,既是如此,為何不落得一個人情?亂世中,能與當權者結下善緣,對寺院,對信眾,都是好事一件。”
小和尚聽完,不知道相信與否。
出得寺院大門,順著石階向外走的吳興宗、湯遠二人,卻是各自想著心事。湯遠手裡提著的小布袋裡,裝的是一些乾糧饃饃,足夠他們吃上一段時間。
湯遠別看才十六歲,力氣卻是很大,這一小袋,提在他的手上根本就輕若無物。
因為吳興宗無論是年齡,還是二人的從屬地位上,都是處於主導地位,湯遠自然是包攬了這種力氣活。
此時的吳興宗正在思考事情,腦海裡反覆迴盪著高淨法師說的那番話。
從軍?
恩,的確是個好提議。
為何就沒有想到這件事,雖然危險性大些,可到底是個出路。
總比繼續留在這裡強。
二人這時已經來到街上,望著時不時投到自己身上的厭惡畏懼目光,吳興宗越發堅定了這個想法。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縣裡的李巡檢對他很是不善,再這樣下去,想在縣裡混,怕是不成了。
吳興宗和湯遠的家,離清靜寺有著半個時辰路程。
路上的行人並不多,二人一路上,幾乎是誰都沒有說話,一路沉默的走回了家。
他們的家很簡陋,外面圍著一圈籬笆,都是吳興宗做的,還能擋住人進去。
木門是幾塊破舊木板勉強拼湊起來,根本就不用鎖,一推門就開了。
籬笆牆內是三間極為破舊的土坯房,房門和院門一樣,同樣破舊不堪一推就倒。
“小心點,門怕是要倒了。”先進去的吳興宗在裡面一側身,扶住木門,衝向裡走的湯遠提醒著。
“馬上就要離開這裡了,還真有些不捨得。”湯遠傻笑著提著布袋進來,說著。
再破舊的房舍,也讓他們住了多年,為他們遮蔽了多年的風雨,今日決心離開此地後,再望著這裡,還真是有些不捨得。
“先坐下來吧,看看大師給了咱們多少吃食。”吳興宗在土炕上坐下後,招呼著同伴過來。
湯遠提著布袋走過來,房舍內的光線有些昏暗,剛從外面進來,適應了一會,方能清楚視物。
布袋裡裝有一些麵餅饃饃,看的出都是寺院自己做的麵食。
聞起來有一股子清香,吳興宗大概計算了下,省著吃能吃上一段時日。
開著肚子來吃,卻是不夠半個月。
摸了摸肚子,雖說剛剛吃過了飯,可走了這一段路後,竟然又有些餓了。
“湯遠,你可知道,哪裡可以從軍的?”吳興宗之前對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