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琅神色陰鬱道:
“絕地通天萬載以來,因為靈氣枯竭期而崩塌的神系不在少數,縱使貴為神君也有可能隕落。
直至三千年之前,天下間依舊留存的神系寥寥無幾。
我濟瀆龍宮雖然不說與各大神系關係密切,但執掌神系的諸位神君卻還是能辨識一二。
眼前這人並不是我們所熟知的任何一位神君,這隻能說明他是假冒的!”
敖獄立刻出聲反駁:
“愚不可及!神君與香火信仰息息相關,其身入紅塵變化萬千,單純外貌根本無法判斷一位神君的身份。”
濟瀆龍宮兩大派系的真龍各執一詞有理有據。
諸水之神皆面露沉吟之色,不敢出言發聲。
敖琅心中憤恨,他又豈能不知曉神君之能?
他雖然信誓旦旦稱對方並非是真的神君,可其實他心中也沒底氣,眼下爭奪濟瀆龍璽之事已經到了關鍵節點。
若是硨磲水神未能得到濟瀆龍璽便就此隕落,他身為濟瀆龍君必然承擔主要責任。
屆時敖獄反撲,他這濟瀆龍君權柄必然會被進一步削弱。
與其坐以待斃被削弱龍君權柄,不如主動出擊拼死一搏!
想到這裡,敖琅面露厲色手掌重重拍在龍君御座之上,濟瀆龍君權柄跨越洞天阻礙降臨於濟水之中。
整座濟瀆龍宮洞天轟然晃動,那浩瀚無垠的海域當中掀起驚濤駭浪,整片天地都似乎在此刻動搖。
敖獄神情驚駭地看向了敖琅沉聲道:
“你瘋了嗎?祖脈尚未穩定濟瀆龍宮無法出世,你貿然動用龍君權柄介入現世,這是在動搖濟瀆龍宮洞天的根基!”
面對敖獄的質問,敖琅再也沒有任何理會的心思。
心神勾連濟水,下一刻籠罩滄州濟水疆域的濟水屏障悄然消散。
那屬於濟瀆龍君的權柄勾連江河,在那清平郡城上空顯化出一尊身穿龍袍頭戴琉珠冠冕的龍首人身之神。
霎那間江河傾覆,流域之中所有水中生靈紛紛匍匐於此,遵從生靈本能向著那一尊龍首人身之神獻上最為崇高的敬意。
“龍君陛下!”
硨磲水神瞬間陷入了茫然,下一刻只見那濟瀆龍君的投影抬起了右手,一座恢弘厚重的龍宮虛影在硨磲水神背後顯現。
那是濟瀆龍君權柄,統御了此方水域數萬載的權柄之威。
龍君權柄加持於身,硨磲水神驚訝地發現來自於神君敕令的壓制竟在悄無聲息間消散。
濟瀆龍君收回了自己的右手,跨越洞天界限降下龍君權柄並沒有真正攻伐之能,卻足以抗衡沈淵的一言敕令。
目光直視著那位手持濟瀆龍璽一言不發的白衣謫仙,濟瀆龍君愈發相信自己的判斷,威嚴的臉上露出一絲獰笑。
“硨磲,動手殺了這尊偽神君!”
“動手殺?”硨磲水神面露不安。
“蠢貨!伱面前這個只是假貨,若真是行走於現世的神君,又怎會在壓制你之後再無任何動作?
他之所以與你僵持,只是因為他已經黔驢技窮,沒法再對你下手罷了!”
濟瀆龍君目光炯炯,彷彿看穿了一切真相。
硨磲水神神情驚愕,可跟隨著濟瀆龍君的話語一番思考,卻發現一切真相好似真如濟瀆龍君所說這般。
心中的恐懼漸漸消失,稍作思索之後硨磲水神蒼老的臉上露出了幾分決然正欲動手。
可就在此時,自從發出敕令之後便無任何動作的沈淵突然開口了。
“你就是趕走濟瀆大太子的新任龍君?”
淡漠的目光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尊龍首人身的神祇,隨後輕輕搖了搖頭。
“本以為能夠壓制濟瀆大太子應當有幾分過人之處,現在看來不過只是恰逢其會的幸運兒罷了。
他能走出上古水神之道,你卻龜縮於龍宮之中搬弄是非,不如他遠矣。”
濟瀆龍君瞳孔驟然收縮失聲道:
“不可能!他明明已經隕落於靈氣枯竭期,又怎有資格走出上古水神之道?”
“隕於靈氣枯竭期?”沈淵口中發出輕笑,話語中帶著幾分說不出的嘲弄:
“身為濟瀆龍君,卻連濟瀆大太子為何隕落都不知曉,當真是愚蠢至極。”
濟瀆龍君神情震怒,但隨後快速恢復了平靜,向著沈淵厲聲說道:
“不管你所說是否真假,都挽回不了你今日必定身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