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內容恭敬,但秦廣王的語氣實在稱不上客氣二字。
牛頭陰帥勃然大怒:
“秦廣王!你以區區閻羅之身不知,尊卑肆意冒犯陛下,難道是想要去斬神臺上走上一遭不成?”
秦廣王目光冷厲地瞥了一眼牛頭陰帥,聲音冰冷道:
“我自然無冒犯陛下之意,只是此事涉及到吾之神職權柄,縱使帝君在此也不敢輕易相讓。”
香火神道之神祇等級森嚴,若是在那個天庭統御諸界的時代,縱使秦廣王身為閻君,如此冒犯一位帝君也免不了遭受懲處。
秦廣王自然知曉其中的問題,所以即便處於敵對的立場,秦廣王的言語依舊沒有任何冒犯。
甚至於眼下不斷強調陰曹地府內部事務,也是為了等會出手尋找理由。
畢竟對一位神道帝君動手,所帶來的影響可遠遠不止帝君本身那麼簡單,更有天庭秩序的維護。
想到這裡,秦廣王再次邁動腳步上前。
四位陰帥護衛在帝輦之前如臨大敵,如臨大敵地死死盯著秦廣王。
沒有了閻君位格的壓制,再加上天穹之上的泰山虛影鎮壓,此刻四位陰帥面對同境的閻羅至少也有了動手的資格。
但.秦廣王顯然不在此列。
“我與陛下交談,哪有你們區區陰帥說話的資格?
能夠容忍你們開口,便已經是我看在陛下的顏面上了,難道現在你們還想對我動手不成?”
“跪下!”
冰冷的聲音在帝輦之前響起,四位已顯化神祇之軀的陰帥只覺得身軀驟然一沉。
酆都城上空一尊巨大的閻君虛影一手託舉著神道泰山,另一隻手掌五指張開,向著四位陰帥轟然落下。
“嘭!”
整座酆都城都在此刻晃動,在那隻手掌上似乎承載著陰曹地府無窮歲月以來的法則與大道,輪迴真意在其上交織足以鎮壓一切鬼神。
四位陰帥巨大的神祇之軀只是支撐了一瞬間便轟然潰散,隨後四位陰帥被鎮壓在地。
秦廣王威勢無雙地看向了帝輦,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
“若是陛下執意插手陰曹地府之事,就請賜下尊諱。
若是陛下帝君之位涉及陰曹地府權柄,自然能夠介入地府內部事務。
若是沒有,還請陛下離開陰司!”
帝輦之內,沈淵眉頭微皺。
這位十殿閻羅之首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若是正面對敵他沒有任何勝算。
但沈淵並沒有驚慌,因為他手中還有一張足以掀翻桌子的底牌,那就是喚雨大神通。
引得天河之水倒灌陰司淹沒一切,縱使是秦廣王本體來了都未必能夠制止天河之水,更何況只是受天地規則壓制的部分神魂?
只不過在陰司乃是涉及生靈輪迴之地,在陰司之中引來天河之水倒灌,可能造成難以想象的後果,若非實在沒有辦法,沈淵也不想動用喚雨大神通。
“難道真要走到這一步?”
沈淵心中思緒起伏,而就在這時一道隱秘的空間波動突然進入了帝輦內部。
袖袍輕揮空間波動散去,出現在沈淵眼前的赫然是破碎的泰山府君符詔,以及一個遍佈斑駁裂痕的黑色木盒。
傳遞這兩件東西的,自然是大夏的兩位欽天監座使。
這樣的動作自然是無法瞞過秦廣王,但這位十殿閻羅之首卻並不在意。
泰山府君已死,泰山府君符詔失去了府君意志的支撐早已破碎,縱使落入帝輦之中的那位手中也發揮不了任何作用。
沈淵伸手接過了木盒,朱雀座使的聲音突然在帝輦之內響起。
“木盒之中這件物品乃是萬載之前陰司建立之時某位大人物所留,夏帝認為此物或許如泰山府君符詔一般,有鎮壓陰司的能力,特命我帶來酆都城。
但局勢變化已無我插手餘地,此物便獻於陛下,還望陛下能夠藉助此物鎮壓閻羅,穩定玄黃界陰陽秩序。”
沈淵手持著木盒,不知為何他心中竟然升起一縷微妙的熟悉之感。
伸手開啟木盒,沈淵瞳孔劇烈震顫。
只見在木盒之中內,竟有一張明黃色的殘破符紙,其上用著道文清晰地書寫著一個巨大的“沈”字。
這一張符紙上的道文並不神異,反而像是某位修行者隨手書寫,可上面的氣息赫然與沈淵如出一轍。
“這是.萬載之前的我向後世所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