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子裡守夜的侍女已經換了四茬,二長老和十多個荒人戰士快要凍成冰雕的時候,和雪人沒有什麼兩樣的言必諾氣若懸絲的說出這句話,一直等著黑夜過去的二長老全身冰冷麻木,連反應都遲鈍了很多,對言必諾的話沒有任何反應。
好一會兒才驚醒,抖落全身的冰雪,就向言必諾衝了過去,剛剛衝到那邊,就看到言必諾慢慢向一邊歪倒,不由地大聲急道:
“大長老……。”嘶吼同時,整個人驟然加速,跪在冰雪之上向言必諾滑過去,冰屑飛濺的之中,二長老將雪人一樣的大長老抱在懷裡。
“老二……,不要再回中部荒野了,中部荒野沒有我們的活路,我想明白了,我想明白了……。”
言必諾被二長老摟在懷中,伸出冰塊一樣的右手抓在二長老的手臂上,顫聲說話,二長老看到言必諾的面板已經成了青灰色,心中感受到強烈的不安,著急說道:
“大長老,你這是何苦啊,和橫蠻聯絡是整個部落的決定,你幹嘛要往自己身上攬啊,還有糧食,也是他們不顧你的反對給的,現在他們又不想去送死,才讓你過來,為了那群沙鼠養的狗東西至於麼……。”
所有一切只有二長老最清楚,在他的痛斥中,圍聚過來給他們擋住風雪的荒人戰士全都羞愧地低下頭,在部落中,長老並沒有指揮荒人戰士的權利,所以言必諾並不能影響到荒人戰士,就像二長老所說的,言必諾一開始就反對,但下面的人不同意,他們並不想跟著高峰,而是回到中部荒野,直到橫斷將他們最後的心裡底線給踩在腳下。
“不怪他們,是我沒有做好,都是我的錯,其實我心裡也想回到中部荒野,想要埋在中部荒野,要不然他們不會……。”
言必諾緊拽二長老手臂的右手已經從用力變得鬆動,不斷下滑的趨勢。
“我們去和大人說說,把真實情況都說出來……。”
二長老眼淚鼻涕都下來了,又在冰冷的寒夜凍住,在臉上滾落著一顆顆晶瑩的冰晶,嘴裡的熱氣不斷的噴在言必諾的臉上,讓言必諾的臉頰泛起了最後的微笑。
“我不怕死,就怕大人不讓我死,幾千人生死都在大人的一念之間,只要我死了,大人就會救你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言必諾的話,二長老明白意思,言必諾這一次就是來求死的,若是他不死,意味高峰會放棄整個部落,幾千人都會死在冬天,但高峰願意接手,就得懲罰背叛高峰的人,總不能讓所有的荒人戰士都接受高峰的懲罰,所以只有他一個人死。
而他死了,代表是死在高峰對內部的整頓下,在死後也能算高峰手下人,只要高峰承認他們的部族是部下,就必須為挽救幾千人而努力,不管能有多少人活下來,總比之前毫無希望閉目等死來的強,只是沒有想到,高峰會讓他在外面活活的凍死。
“這輩子我做了很多錯事,唯有這一次我沒有做錯,能夠用自己這條命,換回幾千人的命,值了……。”
言必諾最後說出這番話,在二長老的哭號聲中斷掉了最後的氣息……。
侍女們驚訝的看著雪地上哭號的二長老和斷氣的言必諾,又在那些荒人戰士憤恨的眼神中,緊緊地摟抱在一起,害怕那些憤怒的荒人衝進來。
高峰驟然從沉睡中睜開眼睛,望著瑩藍火光照亮的天花板,他聽到隱約哭號,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不由地長嘆,其實他心裡相當欣賞言必諾,言必諾才識是有的,為人也不錯,懂得為取他人犧牲,是個不錯的行政官,若是願意真心歸附他,未來一定能成為得力的助手。
可惜言必諾的控制能力不高,不能左右整個部落,他知道,這次背叛一定有貓膩,但也沒有太過在意,言必諾向他哭號請求的目的,是想讓他重新接納背叛的荒人部落,一旦他接納,就意味這要為幾千人的生死操勞。
若不是這樣,言必諾根本不用過來,帶著整個部落離開就是,就算離開了,高峰也不會怪他們,只要留下開墾好的土地就夠了,至於糧食的問題,解決的辦法高峰未必想不出來。
可一旦讓高峰重新接納這個部落,首先就要追求背叛情,這是為了高峰的威嚴,管理屬下的威嚴,若不如此,以後將會給其他人定下壞的榜樣,這樣一來,言必諾就必須死,以言必諾的身份和在荒人中間的地位,恰是絕好的替罪羊。
這就像一場賭博,賭高峰的人品,因為達的所屬伽羅處在高峰的位置,都不會輕易答應,甚至不加以考慮,唯有高峰沒有趕盡殺絕的習慣,給了他們甜水井的安身之地,這才讓他們有非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