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吧。”
然後兩人相視一笑,心有慼慼焉。
車子平靜的行進,鄭煊低聲說:“教練,上次唐突您了,我向您鄭重道歉。”
“沒關係,你也是關心弟弟嘛。”文教練平和的說,“我知道小秀那丫頭給你添了麻煩,誤會解開了就行了。”
提到他們為了鄭炻打球的事情鬧出的亂子,鄭煊現在想來還挺妙的,似乎冥冥之中兩個毫不相干的人就這麼有了交集。
“她,為什麼不打籃球了?我是指一般退役的隊員,不是也會從事有關籃球的工作嗎?”鄭煊悠然問道,“抱歉,剛剛我不小心聽到了你們的談話。”
文教練側臉看看他,這個漂亮得有點過分的男人,陰柔且陰沉,缺話,不太容易讓人產生親近感,跟小秀是截然不同的型別,但他又和小秀一樣,骨子裡有一股浩然正氣,如果忍下初始的不適,相處之後會發現他為人謙和有禮,值得交心。
“沒關係,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文教練摸摸花白的頭髮,“至於小秀為什麼不肯答應我接管球隊,我只能告訴你,她曾經為打籃球受過很大的傷害,至於是什麼傷害,我沒資格說,這屬於她的私事,你得讓她親自告訴你。”
鄭煊清楚這個“傷害”絕對不是身體上的,而是精神上的。她那麼狂熱摯愛籃球的人,究竟是什麼巨大的精神傷害導致她目前退避三舍,甚至改行謀生?
送文教練回到家,鄭煊打著方向盤趕往小秀他們慶祝的KTV。等他一進門,整個包廂裡十幾號大男孩外加她已經鬧騰得一片狼藉了,捲紙被當成了哈達掛在每個人的脖子上,爆米花成了子彈四處發射;沙發上,茶几上,矮櫃上站著一票像猴子似的消停不下來的傢伙,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音樂用力扭動身體。
小秀一把向他撲過來,勒住他非要讓他獻唱一曲,鄭煊揹著她蹣跚到沙發邊怎麼抖也抖不掉她,他沒轍的說:“我五音不全,我唱歌會造成什麼不可收拾的後果,你不妨問問鄭炻的意見。”
鄭炻衝過來幫忙揪人,一邊大聲嚷:“姐,你就饒了大家吧,你讓我哥唱歌,咱們估計得全體口吐白沫昏倒在地,進醫院掛急診。”
“有那麼恐怖?”小秀不信。
鄭炻馬上給她曉以大義,他說有一年,那時剛開始流行唱卡拉OK,他娘貪新鮮購置了一套音響裝置,一次家庭聚會中讓鄭煊唱歌,結果如下——鱷魚來的,壁虎出去;蟒蛇來的,蚯蚓出去;老虎來的,小貓出去;牽狗來的,被狗牽出去……
“姐,為了減少國家負擔,您放過我哥吧。”說到最後鄭炻快哭了,笑到哭。
鄭煊冷冷的瞥他一眼,警告:“少危言聳聽。”
“哪有呀,我早想好了,萬一再有列強敢來侵略我國領土,原子彈、氫彈啥的就歇了吧,把您老往陣地上一抬,隨便撂一嗓子,不費一顆子彈,不見一滴血,敵人立馬敗得落花流水,丟盔棄甲。”
小秀先是楞了半晌,接著突然爆發,抱著肚子笑得躺在沙發上打滾,指著鄭煊雷打不動的表情狂樂:“哎喲……你個妖精果然神仙放屁——非同凡響啊……哈哈……笑死我了!!!”
一票旁聽者也全樂壞了,本來對鄭煊還存有的敵意一掃而空,肆無忌憚的抓著這個難得一見的冷麵笑匠一起玩,幾個年紀過了18歲的男孩拼命跟他鬥骰子喝酒,誰知他太聰明每次都贏,兩三下都趴桌子底下了。
小秀不信邪,掄起袖子扒開殘兵敗將,“我來會會你!”
鄭煊揚眉,“今天我要負責把這些人送回家,所以不能喝酒。”意思是他不會手下留情,態度那是相當囂張。
“嘿~小樣兒,別以為我治不了你,儘管放馬過來吧!”
事實是——鄭煊完勝,小秀趴下。
接近午夜,鄭煊挨個把孩子送上出租,吩咐他們安全到家後給他發簡訊,如果沒有發他就報警,然後剩下幾個醉得不省人事的則親自開車送走。一頓忙乎再回到KTV,小秀的酒醒了,和鄭炻兩人你一首我一首抻長了脖子用力練嗓子。
鄭煊安靜的回座,發現桌上擺了一瓶洋酒,不用說這一定是鄭炻乾的,這小子自打去年開了一次洋葷後,對這種酒衍生出一種莫名的狂熱,一有機會就來上幾口。
而他現在明顯的有點喝高了,唱的歌壓根不在調上,眼神渙散,對小秀動手動腳,他低咒了一聲躍起來拽開他丟到沙發上,起初他還咿咿呀呀的不肯聽話,沒多久便偃旗息鼓睡去了,畢竟還是個孩子,不勝酒力。
小秀端著玻璃杯,裡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