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龍不能伏,風雪不留跡。”
“那,師傅,這些地方你都去過嘛?”
“這些地方為師也未曾去過。”
“師傅,那等雲楓長大了雲楓帶師傅去!”
“好好,等你長大了,為師定會跟你去!”
……
說話間,忽然一陣清風吹來,老道士身影消散不見,那個半大孩童愣了一會,發現已經見尋不著師傅身影,便開始哭喊道:“師傅,師傅!你在哪裡,不要丟下雲楓,師傅……”呼喚聲遙遙傳入雲層,消散在天地間,卻是久久不見迴音。
感到面頰的一片冰冷,簡雲楓悠悠醒轉,發現自己倒在一片冰雪之中,身下已經化了一灘雪水,渾身一陣虛脫難受,漫天遍地的寒冷充斥著全身。他顫抖著扶地站起,手掌忽然觸到一塊硬物,撿起一看是一塊青色玉佩,雖然晶瑩剔透,卻似乎失去了靈氣一般死沉沉地躺在手心。想到夢中之景,昏倒前那一幕重又浮現眼前,簡雲楓雙膝一軟,狠狠跪倒在地,緊緊握住手中玉佩不住哭泣。
老道士如師如父般的音容樣貌浮現心頭,相依為命近二十載,更是他在這世間的唯一親人,一夜之間竟成天人永隔。元胎出竅,便已是堪破生死,若無大神通,絕無倖免可能,更何況還有那太古異獸的毀天之威,便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性命。
這一哭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當簡雲楓嗓子裡再也發不出一絲聲音,才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漫無目的地朝前走去。
在這風雪呼嘯的山野中,一個孤獨落寞的少年,就這麼在黑夜裡行走著,不知道從何而來,也不知道向哪裡去。蒼白無神的臉龐,雖然依舊清秀,卻似乎是浸透了蒼涼。
當一縷天光刺進雙眼,簡雲楓才停了下來,微眯刺痛的雙眼,看著東邊緩緩升起的太陽,才感到了一絲寒冷,摸著全身被風雪打溼又被凍成冰塊的單衣,茫然苦笑。
一夜之間,簡雲楓稚嫩的臉上多了一分滄桑,空洞的眼神漸漸恢復了清明。當他看清自己身在何處之時,他便開始往一個方向走去。他要回大茅峰,他要為他師傅收斂安葬,就算是整個茅山道觀被擊成了粉末,他也要親自去看看,也許師傅還有遺物留下。
本來平坦的大茅峰山頂,現在卻是一片狼藉,一堆堆雜亂的山石堆積,毫無一絲生氣。簡雲楓仔細地翻開一塊塊或大或小的石頭,翻到最後,只有一塊殘缺的石板靜靜地躺在底下,石板上深深刻著“茅山”二字。簡雲楓靜靜地盯著石板出神,許久他才緩緩跪下,鄭重地磕了三個響頭,恭敬地將石板扶起立好,然後又在邊上壘起了一個空塚,找了一塊乾淨的山石立在塚前。
“茅山派第二十三代掌門簡仲之墓,不肖徒兒簡雲楓立”,簡雲楓坐在墓碑邊,*在空塚上,看著遠方發呆,就像他小時候喜歡*在老道士身邊一樣。
這時,一隻純金色的肥胖山雞從不遠處跳了出來,說它是山雞卻也不為過,因為它除了爪子比普通山雞健壯一點,顏色奇怪一點,便和山雞一般模樣。只見它抖了抖渾身灰塵,也不怕生人,邁著步子開始好奇地圍著簡雲楓觀看。
簡雲楓被面前這隻怪雞弄地一愣,也好奇地開始大量起對方來,全身除了爪尖一點烏黑,通體金色,連眼珠子也是純金色,在陽光下熠熠發光,渾身羽毛更是如金片一般泛著光華。雙方大眼瞪小眼地相互觀察了半晌,簡雲楓苦笑道:“莫非你也是原本住在這茅山上的麼?”怪雞似乎聽懂了他的話一般,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是搖了搖頭,看著四周的碎石,眼中竟然流露出一絲悲傷來。
簡雲楓見狀大奇,忽又自言自語道:“是了,你肯定也是有家人被那惡龍所害,看來我們真是同病相憐,對了,不知如何稱呼?”語畢,簡雲楓復又自嘲一笑道:“我真是糊塗了,一隻雞哪來什麼名字。”
那金色怪雞聞言卻是大怒,嘴裡發出奇怪的叫聲,高昂如鷹嘯卻又婉轉清亮,只見它對著簡雲楓憤怒地扇了幾下翅膀,隨即又昂首抬足用爪子在地上畫了起來。
簡雲楓好奇地湊上去看它究竟在幹嘛,卻發現地上歪歪扭扭寫了一個“金”字,然後又見它畫了一個“支”字,不過它似乎還想寫什麼,在支的邊上塗了兩筆,又惱火地抹去,低頭沉思了會,卻氣得把兩個字全部抹了去。
簡雲楓驚訝道:“金支?好怪的名字,怎麼會有雞叫這個名字……”怪雞聞言更是怒叫,似乎它極不喜歡簡雲楓稱它為雞。
簡雲楓見狀急忙賠笑道:“看來還是一隻脾氣挺大的雞,即然這樣,那我稱呼你為‘金兄’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