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海波(二)
戰船被碎舸錘攔腰砸斷,傾歪嚴重、滾滾走水;多虧海下清淺、艦體高大,雖沉沒坐底,三分之二的船樓依然斜矗水上。九尾鳥盤旋千米雪霄,撒下一**瓢潑大雨似的寒鴉箭,或“嗖嗖溜溜”打在水中,或“叮叮噹噹”扎進甲板;船上幾百名熾霰軍士,腳慢的溺斃艙底,扒船的釘死船上,落海的射殺海面,喪生者無數,得命者寥寥,怎一個慘字了得。
近乎二十五度陡斜的弩臺上,白赤忠定了定神,強耐住種種暈眩與不適,深吸兩口氣,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向不遠處的右舯弩臺。
最後一具完好的床弩。最後一斗削檣箭。
海上的薄霧擋不住什麼。憑藉掛在胸前的雙筒遠鏡,白赤忠看得見一百六十米開外、寒颮軍渡海堤道上那兩個與眾不同的身影。他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床弩手,當然不知道那便是寒颮的大皇儲與三皇儲;但他從堤道上敵兵們的反應看得出來,這兩個形狀奇特的怪物身份絕不一般。如果射中了他們,且不論能否射死,亦不指望敵軍就此敗退,但至少能挫一挫寒賊士氣,最起碼……能到長官那裡討幾文賞錢吃酒。
對了。還得能活著回家才成。
白赤忠從沒害怕過—— 並非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