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錯!步驚雲是我們的大恩人哩!”
“步驚雲?”少年乍聽這三個字,只覺心頭一陣顫動,可是想了又想,猶理不出半點頭緒來。
這三個字,似乎在他空白的腦海裡曾佔著一個角落。然而,迷茫地,他始終找不著半點蛛絲馬跡;那些很久很久以前的記憶,彷彿“下落不明”。
那個小定仍在手舞足蹈、眉飛色舞的道:“依我想,步驚雲一定十分高大威猛,經常行俠仗義,我真想見一見他啊……”
“啊”字剛剛出口,突然又聽小定再次“啊”的一聲;原來他手中的饅頭,倏地給人一腿踢飛,滾到地上,染滿了砂塵。
把饅頭踢飛的是一個高瘦、作商賈打扮的人,他身後正站著兩個剽悍隨從。
小定服見饅頭下地,情急高呼:“啊,我給爺爺吃的饅頭啊……”
雖是半邊蒙汙的饅頭,然而在飢寒交逼的境地,小定還是趕忙想抬回來再洗乾淨,可是正搶前俯身,剛把饅頭拾回剎那,赫地,那個高瘦的男人一腿踩在他緊握饅頭的小手上,“咯嘞”一聲,小手和饅頭似要一同被踩扁當場。
“哇!”小定痛得高叫起來,老伯也即時驚呼:“小定!”
急忙跪在那個高瘦的男人跟前,“咚咚咚”的叩了數個響頭,乞求道:“柳老爺,求求你…放過我孫兒吧!”
這個高瘦漢子原來喚作“柳堅”,本居於樂山未受水淹的“昌平鎮”;他原是一名土豪的師爺,樂山一帶無人不識;後來不知為何時來運轉,頓搖身一變為暴發戶。
柳堅一腳踩著小定的手,一副不可一世的暴發戶咀臉,猶在氣定神閒的笑道:“誰叫你孫兒這樣崇拜那個什麼步驚雲呢?哼!
那個傢伙算是什麼狗東西?“
小定已痛得大汗淋漓,但聽他如此侮辱自己崇拜的人物,仍倔強地、天真地駁道:“呸!步驚雲是我們的大恩人,並不是…什麼狗東西!”
柳堅獰笑著:“嘿嘿,真是無知而又痴呆的孩子,你道這個步驚云為何捐助你們?他只是藉此增加聲勢,沽名釣譽吧了!”
沽名釣譽?是嗎?他自己又為這次天災幹過什麼?還不是隻懂得出口傷人?
說話之間,柳堅的腳始終踏著小定的手,眼看他的小手快給踩扁了。
一旁的村民全都礙於他是惡霸,不敢幹預;只有少年人見此面色一變,正要撲前,卻給柳堅兩名手下使力擒住。
少年人雖記不起自己是誰,但仍能分辨事非,眼見這個喚作柳堅的人中渣滓如此虐弄小孩,他咬著虎恨恨道:“廢物!自己發了財…卻不立品,不好好…捐助災民,反而不甘看見…別人捐助,這樣的小人,一定會有人懲戒你!”
柳堅間言臉色一陣鐵青,因為少年說正了他那顆小人之心。
可是他忽又化青為笑,道:“呵呵!少年人,你竟對本大爺如此說話,真勇敢呢!大爺一定會對你好好整治,不過在整治你前,也須向你解釋一下,到底本大爺家財百萬,為何也不捐助一文啊!”
少年人狠狠的瞪著他,沒再搭腔。
柳堅道:“其實啊!本大爺最信因果了!正所謂種善因得善果,富貴貧賤,全因自己一手造成。本大爺能會享富貴,兼且逃過水災大難;當然因為我是大大的好人了……”
他說著一指那些正餓得有氣無力的村民,高聲道:“相反來說,這些災民所以遇上水災,只因他們根本就是壞人,既是壞人,便得要承受惡果,有此報應真是大開眼,而我啊……”
他歪著咀角向少年邪邪一笑,道:“我既是好人,便絕不會捐助壞人的了!少年人,你明白沒有?哈哈……”
柳堅說罷頓縱聲狂笑,兩名手下也附和地大笑起來。
他仍然未有移開正踏在小定手上的腳,那個老公公依舊在聲聲“柳老爺”的跪地求饒,少年勃然變色道:“嘿,你這樣…歪曲天理,草菅人命,難道…這些人便沒有孃親嗎?別忘記!你也是由你孃親所生的!”
柳堅想了想,笑道:“是啊!我差點把我孃親也忘了!年前我把她趕出街頭,不知她可有餓死呢?”
說著又再高聲大笑。
“畜生!”少年人恨得咬牙切齒,可惜被兩名手下制著,動彈不得。
柳堅看著他咬牙切齒的樣子,感到暢快極了,索性變本加厲,踩著小定手兒的腳更用力了,小定立時痛得一聲慘叫。
柳堅道:“骨頭折了尚可駁,踩扁了便無藥可救,這隻小手是廢定了!我最喜歡看見壞人受盡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