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合棺材板的時候卻又是忍不住了,死活不讓合上,林仲修在一邊拽著他,劉珍珠也勸:“三弟,你讓弟妹安心的走吧,你要讓她放心,她才能安心的走完這一路。”
“淑賢,淑賢,你睜睜眼,你看看我啊,你看看孩子啊,你怎麼就忍心啊!”林叔皓扒著棺材放聲大哭,幾個孩子更是受不住,張著嘴擦眼淚,一團亂。
停靈五天,京城的人趕不及,所以這邊也不用等,喪事的各種程式林家已經是十分梳洗了,第五天臨近黃昏,李淑賢下葬。黃土一把把撒上去,逝去的人已經走了,留下來的人還要繼續活著。
只林叔皓像是失了靈魂一樣,活像是行屍走肉,吃飯沒胃口,睡覺睡不著,幾天功夫,整個人鬍子拉碴,瘦了一大圈,若非是林秀貞經常抱著孩子在他面前轉悠,怕是他都要絕食了。
老爺子也重病不起,林仲修領著林君安他們在床前伺候,這樣一來,村子裡的學堂就有些顧不上了。林仲修慢慢的和老爺子商量:“要不然,學堂就先停一個月?爹你好好養著身子,等身子好了再去?”
林老太爺靠在軟墊上搖頭:“不成,原本辦學堂,就是為了能讓咱們林家在村子裡紮根,現在才幾天功夫,若是停了,以後怕是不好再開起來了。”
“可是爹你的身體……”林仲修皺眉,頓了一會兒說道:“不停也行,那我先替爹上幾次課,你好好養著身子,等身子大好了,你再回去。”
老爺子想了想,搖頭:“讓君安去吧,過段時間,你回京城一趟,李家那邊一直沒來人,眼瞧著要年底了,你順便給劉家和陳家送些年禮回去,還有王家,王家雖然不在京城了,還有君安和君明在,年底的事情太多,你也抽不出身來,君安也學了這麼些年了,應付個學堂應當是綽綽有餘的,也讓他多和那些孩子們一起處處,家裡事情多,我瞧著幾個孩子都有些……整日裡惶惶的,怕是嚇著了。”
林仲修一激靈,猛的反應過來了,從家裡出事兒開始,孩子們就表現的很懂事兒,所以他就只以為是孩子們長大了,卻沒想到是嚇著了。
先是被抓緊大牢,生死不明,然後是家裡的長輩們接二連三的過世,就是他這個大人,都有些驚慌,竟是誰也沒想起來去安慰孩子們。
“讓他們都去學堂裡待著,孩子們多了,玩鬧開了,這些事情,就慢慢淡了。”老爺子說一句咳嗽一聲,臉上越發的悲痛,語氣卻越發的淡然了。
人總是有一死的,他這一把年紀了,也早該看開了。只老二還有些嫩,剛接手家裡的事情有些施展不開,孩子們也還小,尤其是老三,剛失了摯愛伴侶,他得再掙扎兩年才行。
一年功夫,家裡就成了這樣,他若是再不挺起來,這個家就要徹底毀了。
想想老太婆,若是自己這會兒撒手,下去了她肯定得發脾氣吧?那老婆子最是心疼兒孫們,自己就是要下去見她,也得先將兒孫們給安排好才行。
至少了再堅持三年,三年,給叔皓續絃,給君安定親,到時候,他就不用再撐著了。
閉著眼睛,老太爺喘口氣,將氣息給平下來:“你三弟那裡,你也多看著,那個奶孃,你和你媳婦交代一聲,多給她吃些好的,將孩子養的白白胖胖才行。”
林仲修忙應下來,見老太爺臉色有些疲憊,就趕緊的扶他躺下:“我都知道了,你先歇會兒,又什麼我做不好的,回頭我再來問你,你多養著,家裡還靠爹撐著呢。”
他也不想讓老太爺多費神,可不能不給老爺子找點兒事情做,人不能在心裡憋氣,卻也不能沒有那一口氣。他什麼事情都做好了,老爺子一閒下來,就該胡思亂想了。
出了老爺子的房門,林仲修又去看林叔皓。和之前一樣,林叔皓又是在看著李淑賢的首飾衣服發呆,林仲修皺了皺眉,心裡說不清的複雜,又恨林叔皓走不出來,又心疼這個弟弟喪偶。
只是,再怎麼心疼,也不能總是放任他這樣下去。林仲修上前對著林叔皓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那個奶孃家裡有事兒,不能整天呆在咱們家,回頭將孩子給你抱過來,他不喝奶的時候,你就照顧著。”
林叔皓呆呆的,有些反應不過來,林仲修也不管他聽見沒有,回頭就讓奶孃將孩子給抱過來了。原本劉珍珠還有些擔心,但是瞧著孩子哭一會兒,林叔皓雖有些僵硬,卻還是抱起來了,就有些放心了。
林秀貞也不怎麼出門了,力所能及的幫劉珍珠做些事情。鎮上的驛站送來了書信,有王家的,有劉家的,有長輩們寫的,也有表哥表姐們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