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和真是快活極了,她想自己是真正找到幸福的人了
她幾乎用感恩般的目光看著夸父
但她不知道這就是愛的陷阱與迷魂陣
女人的痴情和愛特別會走火入魔
這不能不說是女人的悲哀
而她已經著魔一般墜入了地獄
地獄的入口已經開啟,她已無法抽身了
羲和稀世風姿,言容笑黛
更時刻縈繞夸父心頭,須臾不能忘卻
夸父一時不見便忍耐不住,猶如置身煉獄
夸父貪心不足,嫌良宵太短
天亮太早,相會時間太少
我這樣熬,什麼時候是個頭呀
難道我要這樣永遠這樣追下去麼
他來到日月山天門
在時光磨坊裡,找到低頭拉磨的壹鳴
他背後有像壺那樣大的大蜂,扇著金翅蜇著他
夸父請求他把腳步放慢,讓他多享受些快樂時光
壹鳴苦著臉告訴他
他的職權範圍只是這尊如太陽大小的石盤
陽光透過石盤的中心小孔
一道細長的陰影撒在地上一塊平滑如鏡的玉盤上
玉盤上鑲嵌著一格格的金線,隨著太陽的移動
陰影也在玉盤的金線格上移動
無休無止的水從磨盤縫間的光輪中淡淡流走
只有兩個磨眼重合了,日月才能從此進出透過
但黑液和白晝的交替,他是無法控制的
是由宵明、燭光兩女神的金雞掌握
於是,夸父就跑到東海的桃都山上
在桃都山上有棵大樹叫桃都枝
它的枝葉張開有三千里,樹上有個金雞
金雞一叫,太陽就得出來照在大地
夸父在曠野上茫然地狂奔,陰風怒吼
黑霧的背後似乎有無數妖魔在桀桀狂笑
黑色的剪影在幽暗的光線中顯得如此*而兇暴
周身綠光刺目閃耀
彷佛萬千綠蛇跳竄飛舞,詭異已極
森冷的恐懼像黑霧般陡然撲下,潮溼、陰暗而令人窒息
突然他看見自己的身上忽然裂開無數細紋
繼而紛紛迸散,鑽出萬千鬼怪
不時地伸出獠牙長爪,在夸父眼前晃來蕩去
夸父狂叫著向空中抓去,要將它擊落
無數熒光碎片從指間滑落,漂浮跌宕在黑暗中
彷佛萬千眼睛在邪惡地眨眼
不遠處一團黑影落了下來
夸父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兩步,定睛一看
一個長著一身黑毛,頭上盤著髮簪像一頂黑色的招魂高帽
綠幽幽的臉上血肉模糊
鮮紅色的舌頭吐在胸前,牙齒森然,一團絞扭的腸子拖曳其外的怪物
站在他面前
它左手持著一條黑色的鐵鏈
無聲無息地朝夸父飄移,腥臭陰風隨之撲面而來
每個汗毛孔都散發出恐懼
夸父的腦海中猛然想起,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神荼
夸父無心戀戰,怕耽誤了時辰
一會天亮了,就捉不到玉雞了
他剛繞過神荼,只見一道幽幽的白光滾了過來,把桃都山映了個通亮
不和從哪裡襲過來的冷氣吹得夸父身上寒毛全都豎了起來
夸父有點不知所措,六神無主地望著眼前飄忽不定的鬼怪
白光像一隻蚌殼一樣展開了
像一堵牆,擋在他的身前
那個傢伙長著一張慘白的臉,它的眼珠子突出並佈滿了血絲
一身白色的長毛披在它那白骨錯落竹竿一般的身體之上
它的頭上披散著白髮,像招魂幡
往下望去竟發現它的身體上有一個巨大的不規則的門窟窿
向裡望去,一個巨大的幽森森黑洞如獠牙巨口
夸父的目光瞬間如被緊縛卷溺於狂猛的漩渦之中
動彈不得,急速地墜入一個寒冷而深不見底的夢魘裡
難道他就是鬱壘?夸父暗暗倒吸了口涼氣
白毛人右手中一根白色的哭喪棒,晃來晃去
兩人都沒有在地上投射出長長的身影
夸父見躲不過去,只得低聲下氣請求無影人讓路
無影人不躲不閃,雙手交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