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影兒附和著笑了笑,拿著毛巾開始給方陵搓著背,見到他身上又平添了不少傷痕,頓覺心疼的道:“殿下,你身上又多了好多傷口。”
方陵目光深遠的望著屋頂一側天窗透下來的陽光,淡淡說道:“這不算什麼,每一個武道者每一個戰士身上,總會有傷口,只要這傷口沒落到脖子上,那就是萬幸了。”
宋影兒輕輕一嘆道:“殿下說的是普通的,但是您可是堂堂的石城王呀,身為皇族血脈,哪一個不是高枕無憂,錦衣玉食呢,又有哪個象殿下這樣,風裡來雨裡去,什麼事都親力親為的?”
方陵微微一笑道:“自古創業難,守業更難,天下如此不太平,還能高枕無憂,那豈不是昏君麼?要想圖謀霸業,要想成就天下太平盛事,又豈能坐在屋中空想呢?”說到這裡,他微微一頓道,“其實,真正辛苦的倒是你,不止在宮裡忙前忙後,還要跟著我在外面風餐露宿,這對於一個女子而言,實在是難得。”
宋影兒嘴角揚起暖暖的笑意來,輕輕擦拭著少年的後背,柔聲說道:“妾身的命是殿下救的,妾身這一生便只為殿下而活著,為了殿下,這點辛苦又算什麼?”
雖然是簡簡單單一句話,但是其中透露出的真情卻豈是三言兩語能夠道盡的,心有所感,方陵的鼻子也不由得一酸,感動的嘆息道:“影兒,你這又是何必呢?你明知道,我沒辦法承諾你什麼。”
宋影兒微微搖搖頭,伸著玉臂環繞著少年的胸膛,額頭輕輕靠在他的脖子上,輕聲說道:“妾身不敢奢望殿下承諾什麼,但是對妾身而言,只要能夠在殿下身邊那就是最大的幸福了,除此之外,妾身什麼也不敢要。”
方陵長長嘆了口氣,苦笑道:“我何德何能,竟能有如此女子留在身邊呀?”
宋影兒臉上的笑意更加濃了,眼角有些微微的淚痕:“殿下將是一代明君,天下不知道有多少女子願意留在殿下身邊呢。妾身能夠伺候殿下,那才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呢,所以,殿下就讓妾身伺候你一輩子吧。”
第十七章 浴中美人 (4)
方陵深吸了口氣,才沒有讓眼中滲出淚花來,良久之後,他伸手握著少女的玉手,慎重的承諾道:“本王答應你,只要你想,這一生一世都可以留在我的身邊。”
宋影兒的俏臉頓如山花燦爛般綻放,在浴桶外微微一福,柔聲應道:“謝殿下隆恩。”
第十八章 才女之名 (1)
夜月高懸之時,幷州的大街小巷上便呈現出一番熱鬧景象,吃完飯之後,方陵和宋影兒在孟知遠的陪同下朝城內河邊行去。
三年之前,孟知遠不過是清水關外鄒郡的一個跑商者,生活貧困潦倒,空有一身抱負卻無從施展,而在被方陵慧眼識重後,委以重任。
三年之後,昔日的跑商已經搖身一變擁有著兩重身份,一重乃是掌管著封地在外各個產業的大商人,遊走各地,和當地官商稱兄道弟,人脈寬闊,見識廣博,一重則是身居高位的封地要員,如此的兩重身份亦讓孟知遠能夠完全發揮天賦,一切處理得遊刃有餘,而對於方陵的器重,他自然也是備感恩寵。
在沿途的街道上,家家戶戶的門外都掛著一盞盞花燈,花燈以紙或絹為皮,以竹或木為骨,內建燭火,外形多樣,有的四四方方,在上面畫上綻放的鮮花,有的則乾脆製成花的形狀。小孩子們提著小花燈,三五成群的耍鬧著,到處都是嘻嘻哈哈的歡快聲。
沒過多久,三人便來到了河邊上,河邊修建著堤岸,每隔一段又朝下修著石梯,連線和一個近水的平臺,百姓們聚集在平臺前,將自家所制的花燈放到河裡,河水盪漾,便帶著花燈遊走。
在河中游走的花燈透著光亮,剎是好看,就好象整條河流也變成了綵帶一般。
方陵站在堤岸上駐望了一陣,目光落到其他地方,便見到不遠處的地方,一條長繩子纏在河邊的好幾棵大樹上,上面似乎掛著很多紙片,很多人都圍在下面,交頭接耳,指指點點。
孟知遠察言觀色,解釋道:“少爺,那裡是在猜花謎。”
方陵便恍然大悟,信步朝那裡走了過去,所謂花謎,就是和以花有關的燈謎,比起普通的燈謎來,花謎需要十分專業的花卉知識,所以難度甚大。
不過方陵自小為了幫母親治病,對草木之術做過很深的研究,花可入藥,這天下之花當然也是熟讀的一部分了,所以對於各種花的瞭解他亦是十分精通。
來到大樹下,方陵才發現那繩子並非只纏在幾棵樹上,而是一直沿著河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