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特地給王爺熬的。”
諸葛綾正捻了只金魚兒的棗泥糕放進嘴裡,剛咬了一半,險些沒噎著。她不確定地看看皇嬸,再看看皇叔,果然,皇叔已經黑了臉。而皇嬸還不怕死地把湯碗端了,走到皇叔面前道:“夫君,這碗紅棗湯是用南邊進貢的金絲小棗濃煎而成的,最是補脾胃益氣血,寧兒見夫君這些日子胃口不佳,特意去廚房裡熬的,還請夫君喝了吧?”
這聲音聽著,要多甜有多甜,諸葛綾眼裡慢慢湧起趣味來,把視線投向自個兒皇兄,用眼神詢問道:要不要提醒皇嬸,皇叔最討厭的就是喝這個?卻見諸葛錦旭暗暗搖了搖頭,而後笑眯眯坐著,一副悠閒看戲的模樣。開什麼玩笑?皇叔的好戲可不是年年都有得看的,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傻子才阻止。
諸葛端雲不動不說話,只盯著寧陽手裡的湯碗,眉頭皺得越發緊實,眼裡很少見地出現一種厭惡的情緒。
寧陽卻好像什麼也沒看見,只揚著小臉兒甜甜地笑道:“今兒早上劉總管端來的羊奶,寧兒都喝了的。夫君昨日不也說對身體好的東西,難吃些無所謂麼?”說著,兩隻小手端著湯碗,獻殷勤似的遞到諸葛端雲面前,歪著腦袋打著商量問道,“夫君?喝了吧?”
諸葛端雲看著眼前這不怕死的小丫頭乖巧甜蜜的笑臉,半晌,忽的勾起唇角很難見地笑了起來,這一笑星眸如霧,整個人更加俊逸幾分,原本就孤沉邪魅的氣息裡隱隱藏著些危險,“長孫氏,寧陽。”
寧陽毫不懷疑諸葛端雲這話是咬著牙說出來的,看來是她低估了他對她手裡這碗湯的厭惡,只是她沒打算放棄,這個機會剛好可以讓她摸摸她的夫君的底限在哪兒,免得哪天她演戲演過了頭兒,樂極生悲。
於是,她大著膽子換上一副委屈的樣子,皺著眉癟著嘴,小聲問道:“夫君真的不喝麼?寧兒為了熬這碗湯,午時就去了廚院兒裡,都沒歇過呢……”
諸葛端雲自然看得出來她在演戲,只是她這副委屈的小模樣看著倒是真讓人難受,而且她確實今兒沒午憩。
見諸葛端雲神色有些鬆動,寧陽決定再接再厲:“夫君,這碗湯之前一直在鍋裡溫著呢,方才才拿出來的,很燙的,寧兒端了很久了……”
諸葛端雲眉頭一跳,幾乎在寧陽說話的同時一把將湯碗奪了過來,怒道:“誰讓你拿這麼燙的碗的?”而後又對著花廳裡侍候的丫頭道,“去拿燙傷膏來!”
寧陽愣了愣,哭笑不得,哪會真的那麼燙?她演戲的好不好!她邊鬱悶地癟癟嘴,邊用眼睛瞅瞅被放到桌上的碗。
諸葛端雲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眼裡生出幾分煩躁,大手一端,拿起碗來,一仰頭,幾口喝了下去。待放下湯碗時,臉色已經黑到不能再黑。
“茶!”
寧陽趕忙把茶碗遞了過去,直到又喝了碗茶,諸葛端雲的臉色才稍微好看些。
而這時,諸葛綾已經張著嘴不知說什麼好了。皇叔竟然……把那碗棗子湯喝下去了!他自從五歲那年和她比吃棗泥糕,結果吃到吐之後,就再沒碰過任何棗子做的東西。她兀自驚歎,花廳裡卻爆發出恐怖的笑聲。諸葛錦旭捂著肚子,斷斷續續地笑道:“皇嬸……你太絕了!果然一物降一物……”
諸葛端雲一個殺人的眼神遞了過去,諸葛錦旭果斷閉嘴,卻還是時不時地悶哼幾聲,好半晌才說道:“我知道皇叔今兒早朝遞上來的請罪奏摺該如何批覆了,就罰皇叔半年不必上朝,在王府裡反省吧。讓皇嬸好好給你補補!”
寧陽聽到這話愣了,騙諸葛端雲喝下那碗紅棗湯的興奮勁兒頓時去了一半,問道:“什麼請罪奏摺?”
話問到這裡,諸葛端雲微微蹙眉,看了諸葛錦旭一眼,諸葛錦旭自知失言,卻嘿嘿一笑,說道:“既然皇嬸都知道了,那就明說了吧。上回皇叔在邊關搜山的事兒因著兩國聯姻的事兒便壓後了,如今皇叔已經成親一個多月了,也該給大周和朝中一個交代了。今兒早朝皇叔遞了請罪的奏摺,自請除去輔國總領大臣之職。這怎麼成!雖說如今朝中局勢漸穩了,可我萬一我準了,皇叔一準兒要跑回北關去了。帝都這地方,若是皇叔走了,我平時連個解悶的地方都沒了,我才沒那麼傻!”諸葛錦旭咧嘴一笑,“所以,今兒下午我跟著綾兒過來本就是為了和皇叔商量這事兒的,如今正好,就讓皇叔在王府裡休息半年吧,皇嬸給他好好補補身子,他之前受的傷可一直未好全呢。”
寧陽點了點頭,有些心疼地看了諸葛端雲一眼,後者投給她一個不必擔心的眼神。寧陽笑了笑,開玩笑似的說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