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不禁更怪身後的林宮正,若非她,哪用得著這麼拘禮?方才雖忍住了沒當著柳府的人說她,心裡卻仍舊憋著口氣,絕不打算看著她的臉色行事,只說道:“都是一家人,不必過於拘禮,只叫人搬把小椅來,叫妹妹坐了就是,站在那兒看著就怪累人的。”
果然,她這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輕咳聲,安陽這回卻像是沒聽到,只笑著又重複了一遍:“賜坐吧。”只說這話時下巴忍不住抬了抬,頗有些鬥氣的意思。
這回柳家人也不好再說什麼,雖看著那宮正臉色有些黑,卻還是遵了安陽的話,叫丫鬟搬了把小椅來,叫柳子婼坐到了王氏身後。待柳子婼坐定,安陽嘴角微微翹了起來,眼裡笑容甚是明媚,比打了場勝仗還高興。
隨後屋裡氣氛便漸漸和樂起來,雖說老伯爵柳忠益是個嚴肅的,可是祖母高氏卻是個和藹的,王氏說話含笑,說話不緊不慢,聽著極舒服。最讓安陽覺得驚奇的是公公柳義蕭,聽說御史都是眼裡容不得沙子的激進之人,他卻笑呵呵地,彌勒佛似的,言語溫潤平和。幾番閒聊,倒叫安陽原先提著心放下不少,這一家子人還是挺好相處的。只是想起柳家的其他人,安陽不由問道:“聽說家中還有兩位叔父一位姑母尚在遠地?”
柳家人聞言愣了愣,皆看向柳子軒。柳子軒只笑了笑,說道:“兩位叔父如今一位在江水任知府,一位在雲州任長史,姑母亦在雲州,姑父任雲州司馬。外地任職,不敢擅離職守,因而未來得及回府拜見公主,想來年時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