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德妃主持,屆時朝中命婦都在,想必又是一番煩擾的交際。
寧陽嘆了口氣,正自發著愁,管家劉阿來報,皇上帶著長公主微服來了王府,諸葛端雲已去了花廳。
皇帝自納了妃子可就再沒來過王府了,而且今晚還有宮宴,不知這時來可是有事?寧陽心裡疑惑,還是快步趕去了花廳。
入了花廳,老遠就聽見諸葛錦旭的嬉笑聲:“皇叔別這麼一板一眼的嘛!不就是上元宮宴嗎?那是晚上的事,咱們晚上之前回來不就成了?今日可是上元節,城外東湖那邊熱鬧著呢!成天呆在宮裡悶死了,我好不容易找著脫身的機會溜出來。你也別老是悶著府裡,帶著皇嬸一道兒去吧。”
寧陽步入花廳,一番見禮之後,見諸葛錦旭一身牡丹紅的袍子,墨髮鬆鬆繫著,鳳目含笑,自有一番灑然的神采,這神采比那日在宮中見到的可讓人舒服多了。
見諸葛端雲只喝茶不言,諸葛錦旭便笑眯眯地把勁兒往寧陽身上使,說道:“皇嬸還未去過城外吧?那兒上元節可是一番勝景!雖然湖水尚未解凍,山道旁的茶攤子倒有不少,還有個上林庵堂甚是有名,不少人都到那兒用齋飯去,熱鬧著呢。”
寧陽聽他說得這般賣力,不由微微笑了笑,問道:“聽皇上的意思,可是以前去過?”諸葛錦旭聞言看了諸葛端雲一眼,有些顧忌地嘿嘿一笑,說道:“去年,去年。呃……去年上元的時候,不是綾兒主持宮宴麼?我就偷偷溜出去逛了一圈兒……今年綾兒無事,便想著帶她一起去散散心。”
寧陽聽了這話,這才想起諸葛綾來,只見她今日難得沒與她皇兄一起穿紅衣出來,只一身雪色的衣袍,平添了幾分淡雅,卻襯得眉目間愁緒甚重。寧陽自入了花廳就看出來了,大年初一那日去宮中問安並沒見著諸葛綾,皇帝只說她夜裡看煙火時著了涼,如今看來氣色確實不太好。
此時卻聽諸葛端雲說道:“胡鬧!若是從前倒也罷了,如今宮中眼線甚多,你這番出宮來,若是被人知道了,無端生出麻煩來。”
“哎,皇叔放心吧,我自然都安排好了。我從小到大偷偷做過的事兒也不少了,可曾有一回叫人抓著把柄?”諸葛錦旭笑道,見諸葛端雲眉宇陰鬱不散,這才又說道,“今兒我該去奉儀殿上香祭祖來著,只叫人圍了,說要獨自於祖宗靈位前祈願自省,下了旨意任何人不得擾了,鐵衛都是從北關帶出來的,靠得住。況且那裡是列祖列宗的聖殿,無旨意誰敢擅進?呵,那些老傢伙在世時可沒給我一點庇佑,身後倒是有點用處。”
“渾話!”諸葛端雲放了茶盞,蹙眉說道,“此話若是……”
“哎呦皇叔……我這不就是在你這兒一說嘛。”諸葛錦旭擺了擺手,不願再談這事,又轉而狐狸似的問寧陽,“方才忘了和皇嬸說了,東湖上今日有人開冰捕魚,最大的那條若是買下來能保一年安樂。那庵子裡也可上香祈福,女人不都喜歡上香麼?皇嬸若是喜歡就快些應了吧,晚了可就擠不上了!”
寧陽確實從未去過城外,聽著諸葛錦旭說那兒熱鬧也不免有些動心,她性子宅,自嫁入王府就那年和諸葛端雲去逛過一次廟會,後來府中雜事甚多,終日脫不開身出門,若是不提出去她自也沒什麼感覺,只是這一說起來倒真覺得在府中呆久了有些累,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她不免偷偷抬起頭來瞅諸葛端雲一眼,他似乎對皇帝偷偷溜出宮的事有些擔憂,能答應出去麼……
諸葛端雲抬起眼來,正對上一雙滿是期盼的眸子,那眸子眨著,小鹿般地偷偷望著他。諸葛端雲斂眸,面兒上有幾分煩躁,卻對著花廳外面喊了一句:“來人!準備車馬,給王妃拿件裘子,去東湖!”
花廳外的下人忙應下準備去了,寧陽頓時笑了,心裡生出些雀躍來。
馬車還未出城,街上的人就多了起來,都是往東門去的。馬車的速度待出了城就越發慢了下來,寧陽坐在車裡,微微撩開簾子往外看了看。泥石小道並不算寬敞,卻不少結伴而行的百姓。也有不少馬車慢慢而行,有幾輛錦篷銀蓋的車馬,四周有家丁守著,有一看便知是富貴人家。百姓見了這樣的馬車多半繞開,不敢靠得太近。
今日出來,為了不太引人注目,王府的馬車不過是輛大烏篷,裡面鋪著駝絨毯子,置著小桌,打著虎皮簾子,可外邊看也不過只是稍大些的馬車而已。
雪在三日前便停了,今日日頭倒也算好,馬車慢慢行到能看見湖面的時候,諸葛錦旭捏了塊點心放在嘴裡,隨即拍了拍手,說道:“叫馬車在後面跟著,咱們下去走走吧。”說罷便徑自喊了馬伕停下,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