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博老人家已經是那樣身份,手藝也是人所共知。派出來的人要是好不出好弟子,別人只會說是弟子愚笨,不會壞到金繡閣頭上去。
可這樣對蕤娘幾個孩子,是不是不太好。
揹負著金繡閣徒孫的身份,實際受的教導卻並不是一流。
純歌於心不安,就猶豫道:“還是再看看,要是王管事那邊還找不到四夫人她們看得上的,我就寫信去給師博,求她給我挑兩個頂尖的女紅姑姑過來。”
話說到這個街上,童媽媽也不好再勸了,只是在心裡嘆氣,嘟囔道:“夫人,您對別房裡姑娘好也罷,對國公爺庶出的姑娘們也費勁心思,只怕沒人領您的情呢?”
純歌笑容宛如梨花一般清雅,“我要她們領情做什麼,不過通史天涯淪落人罷了。”
這些話,童媽媽聽不懂,就腹誹了兩句,出去小廚房那邊看給純歌燉的老雞湯如何了。
靜思齋這邊李建安坐在椅上,沉吟著半天沒說話。
李建浩看著心裡沒底,就泱泱道:“三哥要是覺得這門婚事不好,我就去給推拒了。”
李建安口氣淡淡的,“也不是不好。”
李建浩臉上一喜。
李建安就瞪了他一眼,不悅的責備,“這麼快就沉不住氣!”
“三哥,二孃這孩子我從小就沒怎麼管教過,託三嫂和您的福氣,眼看著最近香露鋪子掙了些銀錢,我就想好好給她挑個人家,慢慢把嫁妝給她置辦起來。一時就有些急了,您別見怪。”
李建安一看到李建浩這幅小心謹慎又有幾分惶惶的樣子,口吻也緩和許多,“我知道你是為女兒操心,我也是二孃的伯父,怎會不管她。只不過這門婚事,不能說不好,卻也實在說不上好。”
事關二孃的終身大事,李建安說話又從來不打誑語,李建浩一下子就緊張起來,坐直了身子迫切的望著。
“三哥,王家這孩子,您是不是知道什麼。”
看李建浩滿是緊張,李建安就擺擺手道:“談不上知道。只是定州王家,我也聽人說過幾句。王家祖上是富商,太祖爺打天下的時候王家捐了家產,得了個忠義伯的爵位,本來是五代世襲,後面在明宗皇上那兒,又因為打北狄捐了軍餉,皇上恩准多傳了三代,到了如今王老伯爺那兒,是最後一代了。”
這些事情,李建浩也知道,畢竟是要定親的人家,李建浩不可能半點不打聽。
想了想,就斟酌道:“我也知道他們家爵位馬上就沒了。不過休哥兒這孩子,聽說讀書很用功,先生們都誇讚好。年紀輕輕就是舉人,王家幾代回去,經商厲害的倒有不少,能唸書卻少得很。等來年參加春闈,指不定就是探花榜眼。封妻廕子大有可為。他雖不是家裡長子,不過既然王家爵位都沒了,長子不長子也就沒什麼要緊。再說我也不貪圖家產,要實在擔心他們日子過得不好,到時候多給二孃陪嫁也就是了。”
李建安聽著後面一句,嗤笑了一聲,“要是他要靠著二孃陪嫁養活一大家子人,咱們還把二孃嫁過去給他做什麼?”
身為男人,不用妻子陪嫁家產。
這一點,李建浩自然知道,只不過是愛女心切,想要選個門戶低些,將來要仰仗岳家幫襯的女婿才好想法子給二孃撐腰罷了。
不過李建安這樣說出來,李建浩反而心情鬆快了許多,就打趣道:“用妻子陪嫁怎的了,三哥還用三嫂陪嫁賙濟兄弟呢。”
李建安哭笑不得,伴著臉道:“那可不一樣。那是你嫂子本就沒心力再操勞,才把鋪子方子給了你們,不給你們也要給別人的。至於那本錢銀子,咱們家裡又沒分家,公中錢自然有你一份,算不得什麼。”
說著就很得意翹著唇,“說起來,還是你三嫂先提起來,說你是我兄弟,自然就是她兄弟。”
見李建安這樣洋洋得意炫耀起來,李建浩心裡微微有些吃驚,不過也很欣慰。
自己這個三哥,當初和陳純芳過得那樣,又不能休妻,每晚都一個人在靜思齋睡著,現在好不容易找到個琴瑟和鳴的,也是一件大好事,總比先前像個木頭人一樣過日子好得多。
李建安炫耀夠了,又給李建浩說二孃婚事。
“我覺得這婚事不好,還因顧閣老早前跟我說過,王家這兩年做鹽生意做的太大,眼看著都要把官鹽擠的沒銀子掙了,皇上心裡也有幾分不舒服。王家是做買賣起家的人,偏偏還掛著爵位名號。朝廷上本就有御史看著不對,要是被彈勤,王家丟了鹽這門生意,將來只怕全部希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