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間滿是不耐。
既然要分房,難不成您這位國公爺會活生生忍著十個月?
這句話,純歌不好說出來諷刺李建安,只能沉默不言。
氣氛變得有幾分凝滯。
李建安看著純歌一言不發的樣子,逐漸變得煩躁不堪。眉峰聚起,想了又想,就鬆開抱著純歌的手,站起身喊了人進來。
童媽媽和翡翠紅玉幾個進來,看著李建安突然間變了臉色,純歌也是悶聲不吭,就都戰戰兢兢的不敢說話。
童媽媽一個勁用眼角餘光去看純歌,卻見純歌只是低著頭用手把玩著床角銅鉤上的流蘇帶子,心裡就急得厲害。
別又說出事了,一驚一乍的。
李建安沉著臉看了幾個人一會兒,又去看純歌,見她一副淡然樣子,恨得咬牙,就冷冷道:“找人去給抬張八寶如玉軟榻進來。”
幾個人就目瞪口呆的望著李建安。
純歌也是訝然。
李建安就沉聲道:“還不快去 ”
童媽媽猶豫了半晌,才試探道:“國公爺,這軟榻抬進來是要……”
利劍一樣的目光就刺在童媽媽身上。
童媽媽嚇的打了個寒顫,還是硬著頭皮道:“國公爺,按著規矩,您不能……”
李建安望著童媽媽半晌,冷笑道:“我要歇在哪兒,還需要問過你!”
語氣看上去冷厲,純歌卻從中讀出了一抹惱羞成怒的味道,禁不住笑出了聲。
李建安扭頭瞪了一眼純歌。
純歌卻衝著李建安眨了眨眼睛。
李建安哭笑不得,想要再橫眉冷目又覺得沒了脾氣,只能擺手苦笑道:“快去把軟榻抬進來。”
童媽媽還想再說什麼,就聽見了純歌如同清泉一樣悅耳的嗓音。
“童媽媽,照著國公爺吩咐辦就是了。”
童媽媽欲言又止的看了看純歌,見到純歌笑盈盈的樣子,千言萬語都說不出口,只能在心裡暗暗嘆氣,出去找人抬軟榻進來。
第七十九章 得失
童媽媽走到外頭,臉色都還不好看,翡翠見了就覺得困惑。
“童媽媽,夫人有了身子,國公爺都不肯去別的姨娘那兒,要親自守著夫人,您還有什麼不高興的。”
童媽媽就嘆息,戳在翡翠腦門上,看著左右無人,才教訓道:“你這傻丫頭,真是不懂事。大戶人家的規矩,都忘得乾乾淨淨了不成!哪家夫人有了身子,還要把爺們拘在一間屋子裡的。以往夫人攔著不讓國公爺收通房,我幫著她,是因國公爺本來就寵愛夫人。如今夫人有了身子,自然是要找人好好伺候國公爺才行,否則別人定會說夫人善妒,壞了夫人的名聲不說,指不定連太夫人心裡都不舒坦。”
翡翠想著以往在陳家時候看見的事情,也有了幾分擔憂,“要不咱們再去好好跟夫人說說。”
童媽媽搖了搖頭,“夫人剛才那副樣子,分明是歡喜的很。指不定國公爺說要抬軟榻,也是夫人想要的意思。只怕再說得多,夫人也聽不進去。”
翡翠就張著嘴,訥訥道:“那可怎麼辦的好。”
童媽媽沒說話。
其實自己也能理解夫人。只要是個女人,就不願意和別人分相公。
又有多少賢惠的夫人,給相公準備通房妾室的時候,是打落牙齒和血吞。可又有什麼法子,上頭有婆婆看著,還有周圍人的輔言蜚語。
稍微走錯一步,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夫人從小到大一直精明的很,也不知道這一回是怎的了,竟然犯了倔,明知道自己在瞧著她讓她說話勸勸國公爺,偏偏一聲都不吭。
也不知道這張軟榻真的安置進去,太夫人那邊會有什各動靜。
童媽媽就又悵悵嘆氣起來。
那邊屋子裡李建安卻瞪著純歌
純歌聽到李建安要人搬軟榻進來,已經知道了李建安的意思,心裡歡喜,就抱著李建安的胳膊,好像沒有骨頭一樣靠了上去。
李建安望著一臉餡媚的純歌,憋不住笑出來,就伸手掐了掐純歌的下巴,沒好氣道:“真是拿你沒法子。”卻隻字不提是哪方面沒有法子。
即便不說,兩個人也是心領神會。
有些事情,可以做,卻不能清楚的說出來。
說出來,就是反抗規矩和制度。
純歌知道李建安這樣沉默的做已是做到最好,就紅著臉如同蝴蝶翩飛一般在李建安臉上落了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