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咬了咬牙,這時候反而完全鎮定下來,之前瘋狂的心跳,顫抖的手腳好像全都是幻覺一般,她露出憂傷的微笑,繼續起身,端起自己的酒壺,照例是先給自己斟滿了酒,然後才走到越捷飛桌案前。
彎下身子的時候,有那麼一剎那,楚玉寬大的袖子罩住了酒壺,也就在那一剎那,她扶在壺蓋上的手微微使力,轉了個很小的角度,接著若無其事地繼續給越捷飛倒酒。
這隻酒壺,是她陳述要求,讓容止親手加工出來的,乃是曾經在電視和小說中看過的鴛鴦壺,酒壺內分作完全隔絕的兩半,一半酒沒有問題,另外一半則混了。
轉動機關,便可控制從壺嘴中倒出來的是哪一半的酒。
雖然已經做足了表面功夫,讓越捷飛二人以為她這次邀請是來跟他們敘舊的,而且容止提供的味道也不重,混在酒中完全嘗不出來,但楚玉還是怕他們小心防備,便故意用自己用過的酒壺給他們倒酒,並且自己先行喝酒,以表示酒中無毒,降低他們的警惕性。
不僅如此,她第一輪斟上的酒還是完全沒有加料的,更是為了解除對方的戒心。
十分冷靜地給二人斟滿酒,楚玉又一次返回座上舉杯:“這第二杯酒。”她轉向天如鏡,真誠笑道,“雖然你害了我,但我還是要謝你,謝你告訴了我一些事。”
隨後又是滿杯盡飲。
這酒是什麼味道的,楚玉一點都沒嚐出來,她現在的心思全在天如鏡手腕上,不管吃什麼喝什麼,吃菜味如嚼蠟,喝酒也好像喝著白開水一般。
第三杯酒,楚玉也是依樣畫葫蘆,雖然容止跟她保證只要一杯酒的藥量便足以放倒一個人,但是為了保險起見,楚玉還是自作主張地加了一倍。
“這第三杯,我敬你們二人。”楚玉平靜地端起酒杯,面無表情道:“從今之後,恩斷義絕,各不相干。”
越捷飛一怔,面上隨即浮現毫不掩飾的難過之意,但是他沒有說什麼,只是慢慢地拿起酒杯。
天如鏡倒是比他乾脆,舉杯,喝光,然後,身子一歪倒在地毯上。
天如鏡倒下的時候,越捷飛也終於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他頭腦昏沉,四肢無力,見天如鏡失去意識,他也剎那間明白過來。
他一把摔開酒杯,極力維持清醒,勉強想要拔劍,可他的手才摸上劍柄,後腦上卻忽然一痛,痛苦的暈眩瘋狂地湧入他的腦海,讓他再也支援不住,意識陷入一片漆黑。
楚玉站在越捷飛身旁,面無表情地丟開手中的酒壺,也不管壺中液體溢位來浸溼地毯,她彎腰摸了摸越捷飛還有氣,才緩緩鬆了口氣。
怕越捷飛學過武體質強健提早醒來,楚玉扯出早已準備好的麻繩將他五花大綁,料理停當,她才一步步走向一直倒伏在對面的天如鏡。
第二卷 紅了櫻桃綠芭蕉,流光容易把人拋 一百九十三章 有仇的報仇
走了三四步,楚玉猛地想起一事,連忙退開,她拿起上繳獲的長劍,連鞘緩慢探去,在天如鏡肩膀上碰了碰,看看沒反應,又用力捅了一下。
還是沒反應。
楚玉丟開劍,這才親自走過去,天如鏡側躺在綿軟的地毯上,幾縷黑髮從細膩的羊脂玉發冠中散落出來,輕柔地拂在他秀麗的臉容之上。
楚玉半蹲在他身邊,扶住他的肩膀翻過他身子正面,讓他仰面躺著,接著便細細地打量起來。
天如鏡雙目緊閉,眼簾斂住清冷無情的眸子,羽扇般的睫毛好似微微顫動了一下,楚玉嚇了一跳,以為他要醒來,驚得後退了幾步,過了片刻功夫,她看到天如鏡並無動靜,才又重新靠了過來。
天如鏡靜靜地躺著,倘若不是胸口的起伏和鼻端的呼吸證明他還活著,簡直就好像已經死去了一般。
這回,終於可以完全確定,她得手了,成功了。
縱然事前做過很多準備,可是一路這樣順暢地進行下來,卻讓楚玉忍不住有一種“這樣就完了?”的錯覺。
好像……得來得太容易了啊。
簡直好像在做夢一般虛幻。
不過不管怎麼樣夢幻,這總歸是擺在眼前的現實,看著天如鏡昏迷不醒的樣子,楚玉一下子又高興起來,她小心地伸出手,輕戳一下他白晢的臉頰,指尖微微陷入細緻的肌膚中。柔軟滑嫩而富有彈性地的觸感從透過手指傳遞而來。
她就是被這傢伙給害的,弄成現在這個處境,現在他可算是落在她手上了!
想到現在她可以對天如鏡為所欲為,楚玉便有一種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