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肘距離,他能聞見婉宜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氣。似乎是忘憂蝶的味道,但又有些不同,更鮮活,帶著股好聞的煙火氣。
兩個月不到,婉宜氣色更好了,也豐滿了些,面龐圓潤,不安地掠著鬢髮的素手上有兩個圓潤的肉窩。她越來越好看了。
李宏血往上湧,只覺腦子裡轟隆一聲響,幾乎是下意識的抓住了那隻一直在掠著鬢髮的素手。
婉宜的手在微微顫抖,但她沒有縮回,任李宏越捏越緊。她微微偏過頭,神色又羞又喜。
兩人保持這個古怪的姿勢。時間過的極慢又似乎極快,李宏聽見自己胸膛裡那顆心劇烈的跳動聲,嘴唇很乾,半晌他終於說話了:“你吃過飯了麼?”
“啊?”婉宜想不到李宏愣了半天竟然冒出的是這句話,撲哧一聲笑了。還未說話,突然就覺雙臂一緊,已是被李宏緊緊攬在懷裡,她大羞,剛想說話,竟覺腳下一空,整個人沖天而起。
“啊——”一聲長長的嬌呼。
農莊裡的人方才驚覺,抬頭只看到天邊有抹拉長的淡淡奇異雲影。卻是什麼也沒瞧見。
********大地從腳下迅速掠過。婉宜被李宏緊緊抱在懷裡,整個人都沉浸在李宏的呼吸裡,心裡很慌又很激動,一顆芳心幾乎要跳出胸膛。好不容易睜開眼睛,只看朝下一眼整個人更軟了,她軟弱的嚶嚀道:“好高……頭昏……”靠在李宏溫暖的懷裡再也不肯睜開眼睛。
風聲呼呼盈耳,良久良久,才聽到李宏道:“就是這裡了,我們吃飯吧。”
婉宜睜開眼睛,看到腳下青綠色的大地迅速向自己衝過來,嚇得再次嬌呼,呼聲未歇,卻發覺雙腳已是落在實地。
李宏扶住她,柔聲說:“到了。”
婉宜一顆心噗通直跳。李宏把她的手握在掌心裡,慢慢帶著她朝前走。
他的手很溫熱,很鎮定,很有力量。這股力量一直傳到婉宜心底,她感覺雙腿有了力氣。
眼前黑壓壓一座大城,大約是某處邊關重鎮。城牆上有大宋的旗幟飄揚,守衛極為森嚴,雉堞裡探出如林的長槍和機弩尖。
看到旗幟上那個大大的熟悉的“宋”字,二人心頭均是一熱。婉宜微笑道:“這裡還是我們大宋地界,真好。”
聽到這話,李宏的心頭迅速掠過一抹陰影,他想起了加入金軍的大哥李武。
婉宜馬上也想到了,看了眼李宏,惴惴不安的低下頭。
“走吧,我們去吃頓好的。”李宏再次握緊了婉宜的手。
“聽你的。”婉宜溫柔的低聲道。
排隊進城的隊伍很長,俱是逃難到此的大宋子民,許多人衣衫襤褸,看上去滿面菜色,不知多久已經沒吃過一頓飽飯了。兩人不禁面現不忍之色。
李宏想了想,索性直接來到隊伍最前面,朝正在搜檢行李嚴查金人奸細計程車兵拱手道:“兵大哥請了,我們想先進城,請行個方便。”
搜檢行李的大群宋兵都從行李堆裡抬起頭,看著面前二人很納悶。領頭一位青年軍士上下打量李宏婉宜一番,沉吟道:“你給我搜個身,婦人不必。這樣你們就可以進去了。”
“好。”李宏無所謂,走到士兵面起抬起手,準備任他們搜。
那青年軍士使個眼色,十來名軍士突地拔出腰刀,唰的齊齊對準李宏婉宜二人,喝道:“哪裡來的奸細!不帶任何行李竟然敢進我們宗爺爺(注1)治下的東京府!”
東京府!李宏不料一番疾飛竟然到了遠在中原的汴京(注2),自己都沒想到。再看渾身上下確實沒有半件行李,知道軍士因此生疑,不由苦笑了。不過想想又高興起來,汴京又回到了自己人手裡!上次還聽楚軒說已經失守了哩。
婉宜早就嚇壞了,叫道:“宏兒,我們不進城了!還是走吧。”
李宏搖搖頭,想到汴京又回到自己手裡,他心情十分之好,看那青年軍士像是頭領模樣,拱手笑道:“沒帶行李是因為逃難。兵大哥,你儘管搜,放心吧,我們不是金狗奸細,我們是地地道道的宋人。”
刀尖之下竟然面不改色,還笑呵呵的,那青年軍士愈看愈覺看不透。夕陽餘暉斜照在李宏臉上,麵皮瑩瑩生光,雙眼黑亮,看上去神采飛揚,和藹正氣的微笑一看便讓人心生十分好感。
青年軍士略一沉吟,毅然抬手一揮:“不用了,你們肯定不是奸細!這就進去吧。”
“多謝兄臺。”李宏牽過婉宜,昂首施施然穿過深黑的門洞。
汴京連番經歷戰火洗禮,直到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