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名字,究竟是顏沐,或者是……阿紫?”
面具人低啞著聲音,笑得十分難聽,仿若指甲在鐵板上劃過時帶起的刺耳之聲。我壓下伸手掩住雙耳的衝動,也壓下了心底由衷升起的那份恐懼,用盡量鎮定的聲音問著對方,“你一直在強調阿紫兩字,究竟為何?”
“我為的什麼,難道你不知?”他向我逼近一步。雖只是一步,雖然現在的他與我仍是頗有一段距離,但不知為何,只是短短一步,偏有無限壓力。
“我真的不記得了。”我往後挪了挪,背部越發緊貼著牆壁。潮溼冰冷的感覺從我的背脊處一點點上升,冷靜著我的頭腦。“我真的不記得自己與你曾有過怎樣的糾葛。”如果眼前之人抓我不是為了那枚狼首令牌,那又是為了何事?
“之前的事情暫且壓下,我這次尋你卻不是為了那事,而是為了你撿到的那枚令牌!”
“為何我要將它交給你?”聽到令牌兩字,我此時卻不知該喜該憂,只是儘量拖延時間。
“哈。”那人笑著,“就憑我手中握著的把柄。”
聽著那人難聽的笑聲,我的腦袋全速運轉著,開始猜測著我與他,究竟會有怎般的糾葛?一點點往前推敲,我卻驀然想到某些不符合邏輯的東西。
譬如,丁妖孽與摘星子明明都十分照顧小阿紫,本該與原著中擁有不同性子的小阿紫怎會突然做出那種叛師的事情?
再將眼前之人與我心底存著的那些疑惑兩相比較,我遲疑了一下,試探道:“你今日尋我,是為了神木王鼎嗎?”
那人用面具上那雙陰森森的眼看著我,“你果然還記得。”
“我只是記得部分。”我微微拽進衣襟口,半是做戲半是釋放心中那真實的恐懼,“那些記憶本來早已被我遺忘,只是見到了你就有了一些模糊的鏡頭。”
“那感覺,就好似你見到阿朱有一種特別的親切。又或者……你其實一直沒有忘記她是你的親姐姐?”面具人說著,從袖子裡掏出一枚金牌,他念著上面的字,“湖邊竹,盈盈綠,保平安,多喜樂。我的承諾依然不變,只要你完成了我之前囑咐你的事情,這枚金牌到時我便還給你,更會將下在阿朱身上的毒藥解去,讓你們姊妹相認。”
聽到毒藥二字,我立馬將它與之前丁春秋為我解開的毒患聯絡在一起。原來眼前這位身份莫測的人,便是一切事由的罪魁禍首嗎?
我的目光落在那枚金鎖片上,半晌開口道:“我的記憶真的在落水的時候出了點問題,可否請你再將具體要求重複敘述?”
第卅六章 得脫魔爪
面具人用食指與中指夾著那枚代表著“阿紫”身份的金鎖片晃動了兩下,隨即將它以一種十分緩慢的速度收起。
我的目光直直落在那枚金鎖片上,半晌不能挪開眼。
當初猜到這具身體的本尊便是阿紫時,我也曾疑惑在她身上為何不曾出現那枚阮星竹當初親手放在女兒身上的金鎖片。事後想起,也只以為是當初流浪時被人搶奪,或者是被師門妥善儲存,卻也不曾去糾結它的歸處。
此時驀然見到此物,我才明白自己之前的不以為意,是遺落了怎樣的線索。
只是越想,越是膽寒。眼前這人,想是以兩枚造型風格完全相同的金鎖片猜出阿紫與阿朱的關係,更以此要挾阿紫讓她為他做事。以眼前這位面具人的城府,不知會否為了更大的保險或者利益,循著阿紫與阿朱的線索一點點回溯,甚至探知了段正淳與阮星竹這對父母的存在?
我雙手抱緊雙臂,不欲將事情的發展往最壞的地方假想。我輕抬眸,看著對方,“為何你不肯回答我的問題?我想聽你再說一次你的條件。”
“阿紫,我不管你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也不想知道你心底究竟轉著怎樣的小九九。我只想再次提醒你,即使你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也要顧及一下你姐姐的安危吧?”
“你——到底是否知道我們的父母是誰?”
“自然是知道的。阿紫,為了你全家和睦的美好願望,便狠狠心拋棄了你的師門吧。你的師父你的師兄,他們對你再好,也不過是個外人啊。”
面具人的聲音帶著幾分誘惑。我低下頭,在對方看不見的角度處,輕輕撇了撇嘴。生身之恩與養育之恩,從來就是最說不清的東西,但是為了素未謀面的父母,便將師門的養育之恩忘得一乾二淨,這般作為其實更為人所不齒吧。
“怎麼,經歷了這麼大起大落的事情,居然還沒有看破嗎?”那人嘖嘖兩聲,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