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時的踱步聲傳來,還有不少低低的說話聲摻雜著笑聲……小夏還是百無聊賴的看著外面,想著弘文現在有沒有緊張,有沒有著急,有沒有好好寫字,這些日子練字練得多了,那小子老說胳膊酸。偶爾也有人站在小夏身邊看著小夏放在雙腿上的包,有的會開口詢問,有的只是看看就離開了。屋子裡也有女眷,會派貼身的丫鬟過來詢問這包,打聽林家繡坊的情況,小夏也是打起精神一一作答。本來選這個包今日背來,就是要做一個展示的,問的越多才越方便了解大眾的興趣,只是她本想對面的是與她家類似的大眾,誰知卻來了這院落。
小夏坐的乏了,聽見別人說還得有兩三個時辰才能結束考試,便打了盤算,想出去溜達下。畢竟書院這種地方,女子能進來的機會,是少之又少,這會兒不好好看怕是以後便沒機會了。想著小夏就攔下送水的人,詢問方便之所,那人告訴她要出了這院子沿著長廊往內裡走,然後又說了一些拐彎的路線,小夏狀似認真地聽,然後便走到羅晉鵬身側打了聲招呼。
出了院落,小夏沿著長廊一直往內裡走,長廊一側牆面上,是一幅幅畫卷,看的明白的,看不明白的,反正她都當逛博物館一般。到了長廊的盡頭,是一個很小門的拱門。出了拱門便看見一片較大的綠地,綠地的一邊有一個小房間,看樣子有點像所謂的操場。如今學院都在忙招新考試,綠地上空無一人。橫穿了綠地,在一面矮牆正中的小門裡走過,路一下子就變的窄小,僅容一輛馬車寬得鵝卵石路,有點彎曲的向前。
小夏順著鵝卵石路走了一段,看見一座三間四柱五樓石牌,上雕著鯉魚跳龍門和蟾宮折桂的圖案,牌樓後是一條上山路,看來住在山腰的學子,必是從這裡每日爬山上去。遠處看時覺得沒多遠,等近了一看才發現這山不矮呀,若是自己爬到山腰,至少得歇個三五次的才成。這建書院的人真是用心良苦呀,如此鍛鍊瘦弱的書生。小夏望著石梯,放棄了爬一下的衝動,轉身往回路去。剛走過牌樓,就聽見一陣琴音如雲海松濤,好奇心起,順著琴音沿著矮牆外的土路尋去。
一直走過了一半的牆面,眼前出現了一個往山林中走的石階。不遠,卻是直上直下,顯然是山中隱有平臺。小夏順著石階緩步而上,兩側都是鬱蔥的大樹,遮住了視野。石階的盡頭是一個大型的石砌圓形平臺,中偏東有一棵長得歪七扭八的老樹,粗壯的樹幹,得兩個人合抱。
樹蔭下,一月白蘭長衫男子,盤腿席地而坐,一架七絃瑤琴放在他的腿上,他修長的手指正撫著琴,全然沒有發現小夏這個不速之客地到來。山風輕盈,吹起男子的黑髮,小夏看呆了如水墨山水畫中的這一幕。
一曲罷,男子側頭掃向站在石階上的小夏,眼神清洌,讓小夏有瞬間的熟悉,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此人。男子低頭撩起吹落的髮絲,甩到耳後,閉上眼睛似在思慮什麼,小夏這才敢放肆地打量著男子,稜角分明的輪廓,偏薄的嘴唇,眼角上揚典型的鳳眼,濃眉高鼻,書卷氣的衣衫緩和了英氣勃發的長相。過於張揚的外在,讓小夏有點不甚喜歡,她不喜歡過於攻擊性的人,因為那會讓人覺得危險。
男子突然張開眼睛,緊緊地盯著小夏,小夏才覺得,自己過於直勾勾的眼神太過於禮不合,忙轉了頭去看一側的老樹。
“你會撫琴嗎?”男子開口問,聲音就如小夏想的一般,淡漠止水。
“不會。”小夏搖頭,本是會一點的,但是對外人她戒心多少重了些。
“你怎會走到這裡來?”沉默後,男子又問。
“我迷路了。”小夏頓了下,才開口。
“哦?”男子聲音上揚,眯起眼睛,似不信她的說辭。
小夏不再接話,這個時候說多錯多。兩個人沉默了一陣,男子繼續低頭開始撫琴,小夏乾脆坐到了石階上。男子總是在一曲後和小夏搭那麼一兩句,然後靜靜的休息,再開始撫琴。小夏看著男子想著他的身份,如此年輕是學子?可卻沒有穿修遠的學子衫,總不能是夫子吧,大概是這書院某地兒的管事。
正文 雜事煩心
當林小夏隨著那男子走下平臺之時,自己都覺得奇怪,怎麼就跟著人家前後左右了呢。僅僅是因為男子抬起頭,緩聲一句:“我送你回去。”自己就如著了魔一般跟在男人身後,像個乖巧的小兔子。小夏抬眼看著男子挺拔的身形,微微泛著珠光的脖頸直挺挺的,身子筆直,衣角隨著微風拂動,每一步都走得格外的飄逸。
小夏頓了步子,男子像感覺到一般,微微側身,看向小夏,似詢問為何不走了。背光的眉眼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