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疼死了。整場比賽,他一直在忍著,以前他或許會為了讓裁判判對方犯規假摔,或者誇張地表示自己受傷了。但有她在,他就一直在忍,就算讓對手因此獲得了一些便利,也不願意讓她看到他疼痛而擔心。他現在都站不起來了,疼痛可想而知。
她看到有許多人朝他跑過去,看到很多人圍著他,然後她漸漸地看不到他了。她也想過去看看他,迫切地想知道他現在的狀況。可她過不去,這一刻,她感覺到了無助。身旁,內馬爾的妹妹拉菲娜擁抱住她,才發現她的身體在顫抖。她怕極了,直覺告訴她,內馬爾這次的傷很嚴重。而她,竟然無能為力,只能這樣看著他。
當他被抬上擔架的時候,他用胳膊擋住了他的臉。他在哭!林慕卿覺得自己的心都快燒起來了,知道他一向愛哭,但是這次的眼淚,讓她格外地心疼。他直接被抬出了賽場,她也顧不得剩下的比賽,離開了觀眾席。
到球員入口的時候,她被保安擋在了門口。她只能反覆地用英語告訴那兩個男人,她是內馬爾的女朋友,想進去看看他。那兩個男人不知道是沒認出她,還是即便認出,礙於規矩也不能放行,反正就是不讓她進去。她忍了一路的眼淚,終於被這兩個陌生的忠於職守的男人逼了出來。她只是想去看看她男朋友,她男朋友受傷了,受了很嚴重的傷,她想去陪著他,在他痛的時候,給他安慰。為什麼這樣都不行?為什麼不行?
擔心,害怕,委屈,林慕卿索性蹲在地上大哭了起來。她從來不是愛哭的人,如果內馬爾的眼淚是石頭的話,那她的眼淚應該就是鑽石了。生活中,很少有能讓她哭的人或者事。即便有挫折,她都只會埋頭去找解決的辦法,而不是流眼淚,因為她知道,眼淚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但是現在,她什麼也做不了,什麼解決的辦法也想不到,除了用哭來排解心中的情緒,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有幾個巴西的球迷也趕到了這裡,應該也是擔心內馬爾的傷勢,想等在這裡看看。有個女孩子認出了林慕卿,驚訝地看著她,然後所有來這裡的人,都開始圍觀林慕卿。如果是平時,林慕卿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架起墨鏡離開。可是現在,她管不了這些人了。
那兩個保安終於還是心軟了,讓林慕卿進去,還很好心地給她指路。林慕卿匆匆道謝後就朝巴西隊的休息室跑去,到了門口,她卻停下了腳步,從包裡掏出紙巾,擦乾眼淚,戴上黑框眼鏡,試圖掩飾自己哭過的痕跡。敲門,然後走進去。
內馬爾側躺在床上,光著上身,醫生在他的腰部按了幾下,他疼得叫了起來。林慕卿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朝他走過去。內馬爾以為是隊友回來了,睜開眼睛,卻看到林慕卿已經站在床邊了。原本已經衝破喉嚨,馬上要發出的痛呼聲被他壓住了,忍著疼痛,伸手握住她的手,安撫道:“我沒事。”
這句話並沒有安慰到林慕卿,反而讓她鼻頭髮酸,眼睛發紅。她緊緊咬住下唇,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握著他的手,蹲在床邊。她進來後一句話也沒有說,也沒有和內馬爾對視,視線一直落在醫生的手上。醫生大概是在檢查傷勢,在腰側反覆地按壓,當按到後腰的某一處時,內馬爾握著她的手突然施力。林慕卿被他握得手疼,知道他現在肯定是疼極了。終於扭頭看他的臉,滿臉的淚水和汗水,因為疼痛,臉都有些變形了。
她的吻落在他緊皺的眉心,一點點向下,最後停留在他唇上。除此之外,她不知道還能做什麼。內馬爾沒想到她會親自己,他甚至以為她在生氣,短時間內都不會理自己了。他先是驚訝地睜開眼睛看她,然後閉起,開始享受她送上的熱吻。疼痛依然還在,但似乎沒那麼讓他糟心了。
內馬爾被送去附近的醫院,林慕卿一路跟隨。出門的時候,她戴上了墨鏡,跟在隊醫身後,儘量地降低存在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還給他增添別的麻煩。到醫院後,內馬爾就被推進了放射室,拍片,等結果。
這個時候的內馬爾已經沒有那麼疼了,握著她的手,還開起了玩笑。“寶貝,剛才你進來的時候,我以為是天使降臨了。”林慕卿不看他,表情也依然嚴肅。他就繼續說:“嘿,現在我可是世界盃四強的隊員了,等到我們隊獲得了勝利,說不定我的身價也會漲哦,我就能養你了!”林慕卿扭頭看他,表情生硬,看他忍痛的表情,語氣還是放軟了,“如果你肯好好的,不受傷,我養你也沒關係。”內馬爾和其他的隊員都楞了一下,大家隨即笑了起來,大衛路易斯拍了下內馬爾的肩膀,調侃他說:“哦,內馬爾,你的女朋友實在是太令人羨慕了,我也想要找個養我的人。”內馬爾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