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莫無情面上的回憶之色瞬消,疑惑地問出了聲。
不等他反應過來,只見身前的顧炎忽然身形一閃,以一種鬼魅的身法向著另外一邊飄飛而去。
僅僅猶豫了一瞬,莫無情便抬步跟了上去,只因為顧炎的最後一句話讓他忽然有些心神不安。
客棧之中不遠處的一間雅室,赫連臨淵推開身前的窗戶,入目的便是前方不遠處那一條鵝卵石鋪成的小道,兩側的野草因為天氣的寒涼而略有些枯黃,卻被人休整的整齊有致,不曾有半分荒涼的態勢。
赫連臨淵的眼中閃過一瞬間的迷茫,昏黃的燈火在窗紗之上映出兩道剪影,其中一道是他自己的,令一道卻是一直便跟在他身後的雲烈。
此時的雲烈安靜的像一座石像,只有在赫連臨淵有所需要之時才會細緻地替他準備好一切,有什麼,早已在二人不知不覺之間發生了心照不宣的變化。
“雲烈,其實你不必一直這般跟著我。”赫連臨淵雙手抵在窗沿之上,被夜寒侵染過的楠木沁的他的掌心微涼。
聽到這話,身後雲烈的目光由古井無波到劇烈的波動不過只是一瞬,而後便向著赫連臨淵的方向跪下身去,聲音之中含著一絲複雜,“雲烈不懂爺的意思。”
赫連臨淵薄唇微抿,腳步一動轉身低頭看向雲烈,身子也不自在地偏移到一邊,“你又何須再裝糊塗,若是過去也就罷了,但如今,我對小笙這般模樣,你又何必還要自欺欺人,你……”
“血鷲!”赫連臨淵正要繼續說些什麼,卻聽到一道聲音從背後傳出,突兀地在寂寂的夜色之中響起。
赫連臨淵下意識地轉過頭去,幾乎就要應了這聲呼喊。
待意識到自己反映太過異常,赫連臨淵立刻面色一凜,望著窗邊不知從何處而來的人,口中便問道:“原來是顧教主,不知教主剛剛是在喊誰?”
室內的燈火映在顧炎的面上,讓他臉上的表情顯得略有些有些古怪,他稍稍偏了一下頭,嘴中卻說道:“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說完這一句話,不等赫連臨淵有所反應,顧炎便腳尖一點飛身上了客棧的屋頂,不多時便消失了身影。
夜色之中,赫連臨淵看到那鵝卵石的小道之上出現一雙藕色的長靴,一名玄色長衫的男子漸漸從暗處顯出身形,他背對著月色看不清面貌,滿頭的白髮隨著微風散亂地紛飛,與月光融為了一體。
“雲烈,你在此稍待片刻。”赫連臨淵忽然出了聲,闔上了身前的窗戶,輕輕理了理衣服便向著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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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頂的瓦片發出輕微的聲響,若不仔細去聽,只會以為那不過是冬日的寒風不小心穿過了瓦間的縫隙。
“阿影。”顧炎停下腳步,望著前方正要繼續逃離的人影不由得開口叫出了聲。
黑衣人腳步一頓,不再做無用的逃脫,轉過身露出噬影那張略有些蒼白的面容,他靜靜地待在原地,等著顧炎朝他走來。
瓦片響起有節奏的韻律,輕緩的讓人分辨不出,響在噬影的耳際,竟然讓他有了幾分想要繼續逃走的意願。
這種想法只是在噬影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下一刻,腰側的溫度讓他凌亂的心瞬間平靜下來。
理了理思路,噬影抬起眼睛,終於朝著面前的顧炎開口問道:“為何瞞我?”
掌心運著內力拂去青瓦的寒涼,顧炎攬著噬影坐在了屋頂之上,輕笑道:“我知你擔心我,我這不就是告訴你了。”
“果然。”噬影苦笑一聲,順著顧炎的手勁,將半個身子支在顧炎的身體之上,眼睛微抬,望進顧炎溺著柔情的雙眼。
憑藉顧炎的內力怎會不曉得他的跟隨,之所以不曾避諱,是因為他本就存了讓他知曉的心思。
“你跟在我身後,我總不能真的把你趕走吧。”顧炎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手掌將噬影的長髮繞了一個個圈,“終究是瞞不過你,倒不如藉著這個機會讓你知道了,省的到時候你埋怨我。”
這般解釋並沒有讓噬影完全滿意,他依舊固執地詢問出了聲,以便驗證或是逃離心中那個猜測,“既然不是玉肌的效用,那麼我的眼睛是怎麼恢復的,我的身體又如何不像過去那般虛弱易眠了?”
“阿影這般聰明,當是能輕而易舉地猜出來吧。”望著噬影聽到這句話之後倏然睜大的雙眼,顧炎的眼中帶著幾分笑意,並沒有秘密被拆穿後的驚慌,只是收緊了自己的手臂,聲音中竟然帶上顯而易見的欣喜,“從今往後,再也沒什麼可以將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