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字。父親,四哥的事……”宜珈打著官腔,她一早便知父親和祖父兩人詳談了半夜,如今父親出了書房,必是有了結果,聞謹是二房的支柱,是謝氏的依靠,重要性不言而喻,由不得她不緊張。
二爺沉默了一瞬,敷衍她,“聞謹的事我自由分寸,你不必擔心。”
宜珈心下略安,四哥如今可算作孟家長房嫡孫了,不論是祖父還是父親必是要保下他的。宜珈心念一轉,忽然想到,父親不是正與母親鬧彆扭麼?這會霜露正重,父親卻一心在母親門口等著……
宜珈當下皺起秀眉,憂心忡忡的和父親說道,“有父親在,四哥想是無礙的。可憐母親,白日裡受了刺激,這會兒還昏睡不醒,夢裡還喊著四哥的名字呢……”她裝模作樣的拿袖子擦擦眼角,可一回想到謝氏暈倒的那一剎,她心裡猛地一墜,如今還後怕不已,不由真擠出了兩滴眼淚,抽泣了兩聲。
“父親可要進去看一看母親?”別說我做女兒的沒給你們創造機會,快把我娘哄回來!看著謝氏成日裡憂傷的心情,宜珈心裡也怪難過的,她不知道父母之間出了什麼事,但總還是希望兩人能和好如初的。
孟二爺看著女兒神色哀慼,隔著窗戶向內間望去,似要透過重重阻礙看向謝氏。
宜珈等了半響,二爺也沒邁出那一步。還記得那一日,兒子的出走,老父的責罵,仕途的坎坷,像一座座大山壓在他心頭,直把他壓得喘不過氣來。這宅子裡百來口人,他只和謝氏一人貼心,往日裡有些什麼該說不該說的他也只和謝氏一人唸叨,隨口慣了,那些混賬話脫口而出,待他欲道歉之時,不料體貼溫柔的妻子卻傷透了心,闔上心門再不願敞開。他未嘗不知這夫妻反目皆是他一人之過,卻讓那點子可悲的自尊心絆住了腿腳,他竟不敢輕易跨過那道門……
“你母親,怕是不願見到我,” 孟二爺有些落寞,又往屋裡看了一眼,將目光定格在宜珈身上,堅定和和她說,“珈兒,告訴你母親,我會親自將聞謹帶回來。”
宜珈看著父親有些蒼老佝僂的身子,頹唐地一步步往院外走去,心裡頭不知是何滋味,她輕輕嘆了一聲,喚了丫頭往屋裡走去。
宜瓊剛走不久,宜珈還未來得及搬回半月齋,如今家裡又出了大事,搬家一事便被耽擱下來,她如今還和七姑娘宜珞住一塊兒。
是以,當宜珈回到寢屋時,驚詫的發現宜珞的屋子還微微亮著燈火,不細看並不容易發現。她覺得蹊蹺,這會兒天都快亮了,宜珞並未隨她一道伺候謝氏,這時辰本該睡的正香才是。要說宜珞和她一樣憂心謝氏睡不著,宜珈是不信的,謝氏對庶子庶女談不上有多好,管吃管喝包婚嫁,旁的是一點不多操心,大家就是面子情而已。宜珈越想越疑惑,讓紫薇過去問問,她帶著朱瑾先回房裡。
小丫頭端了碗熱米粥給宜珈墊肚子,她忙了一天都沒進些食物,著實餓了,就著醬菜吃的香甜,堪堪將一碗小米粥喝了個底朝天。忽然,對面屋傳來一陣乒呤乓啷之聲,宜珈一挑眉,站起身子往對屋走去,朱瑾和幾個小丫頭趕緊跟上。
對屋的布簾挑起,宜珈慢慢走進次間,這會兒屋子已點上了燈,一片通明,只見宜珞房裡的幾個小丫頭攔在裡間門口,擋著紫薇不讓進去,一個粉衣丫鬟跌倒在地,身旁一片碎瓷片,她似是還割到了手,留下一道紅痕。
宜珈看向紫薇,紫薇趕忙跪□子,“稟姑娘,奴婢奉了姑娘的令,過來看看七姑娘這兒可一切安好,可奴婢剛進屋子,這幾個小丫鬟便齊聲說七姑娘睡了,奴婢見她們神情惶恐,怕她們做了什麼虧心事兒,想要去裡間遠遠望上一眼,誰知她們幾個竟死攔著門口不放,奴婢更是懷疑,推搡間那花瓶不慎碎了,擾了姑娘歇息,實乃奴婢之錯……”
“知道了,天亮後自去向耿媽媽領罰。”宜珈聽後便示意紫薇起來,紫薇乖覺的站到六姑娘身後,和朱瑾一塊兒扮鵪鶉。
宜珈的目光移到幾個小丫鬟身上,最後掃到地上那個粉衣丫鬟,小丫鬟嚇得一抖,把手藏在背後,秫秫不敢做聲。
宜珈也不理她,邁著步子往前走,直走到裡間門前,門口幾個丫鬟見主子上前,其中大半下意識側了身,給宜珈讓開條道,只剩一個藍衣丫頭仍咬著嘴唇,緊緊守在門口一步不動,臉上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看的宜珈一陣好笑。
“我這做姐姐的關心妹妹,有何不可?”宜珈目光直刺向那丫鬟,她認出這個藍衫丫頭是宜珞的貼身丫鬟之一,倒也算得上忠心。宜珈牽了牽嘴角,巧笑倩兮,話語卻猶如針鋒,直讓人膽寒,“莫不是,府裡的規矩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