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1 / 4)

李烈說:是,回來了!

然後便是死一般的沉寂。

林謙坐桌前枕著彎肱發呆。楊林依然習慣於坐得筆直,那時他盯著的是漆黑的螢幕。有熒光燈鎮流器的聲音覆蓋著寂靜。

李烈等著楊林說話,可是,楊林就是不說,只是安靜而安靜地坐著,甚至看也不看他一眼。很久以後,李烈感覺到有些昏花摘下眼鏡有幾分緩解,但是,視線卻又模糊,他有一種疲憊感,疲憊感帶來滄桑感,滄桑感便意味著蒼老,他忽然問身邊的楊林:我老了嗎?

楊林動也沒動,對他的話置若罔聞。林謙在看了他一眼以後抱著肩膀站在窗前看著窗外,側面的輪廓堅毅而痛苦。

這時未央央推門而進,像一團火徑直燒到了楊林身邊,直視著緊挨楊林的李烈。

李烈抬頭看著她時,很自然地開始緊張,甚至不清楚這種緊張來自何處,也不清楚未央央何時變得如此高高在上形成一種威壓之勢。他不言不語,因為他找不到話語來處理這樣的處境,他有歉意,但是,他不想說抱歉,他還是認為他與須仰視才見的未央央有著無需抱歉的關係。

內行門道 20(2)

楊林愣住了。

林謙也都停下來,他看到了她的側影在燈光的映照下如同一尊塑像,她在調整自己的呼吸,以讓那急促變得舒緩勻速。他看了眼李烈,李烈也在看著未央央,這個忽然出現的人物顯然是破壞了已經拼湊完整的計劃,他預料到了她的目的,可是他無法預測結果。

林謙後來對李烈說:未央央的魅力就在於她不管何時都會讓自己的感性沉浸在理性之下。但是,偶而的感性衝動出理性的控制,會讓人有招架不住的感動。

午夜十二點的未央央在熒光燈下的鼻尖微紅,頭頂上的雪花已經融化為水,浸潤了她的髮絲。她將棋盤棋子怦地一聲放在李烈面前的桌面上,轉身拉過一把椅子坐下後才衝著李烈說:我們下盤棋。

李烈怔怔地看著她通紅的眼睛,他沒有那個心思,但他對未央央有非常明顯的歉意,於是他沒有拒絕。未央央說:這次,我讓你一子。

李烈聽話的執黑先行。楊林與林謙好奇地圍過來,他們那時都在好奇她唱的究竟是哪出?

可是,沒多久,他們中的棋王就已經被未央央的步步緊逼殺得節節敗退。

我輸了。李烈疲憊不堪地撫著頭,甚至不敢看未央央的眼睛。

再來一次。未央央冷若冰霜地說,就好像她是那位冷麵殺手在給李烈最後一次求生的機會:這次我不讓你。

林謙與楊林竟然也變得小心翼翼,他們一右一左站在李烈身旁看著這棋局和未央央。可結果依然如此。李烈的思維混亂得難以集中心神,他再次潰不成軍,他聽到楊林和林謙婉惜的嘆息。

未央央盯著那殘棋,忽然間將所有的棋子灑在棋盤之上,棋子闢裡啪啦灑落滿地,她又將棋盤掀翻在地,兩片粉嫩的嘴唇扯出的弧線無限輕蔑,她說:李烈,你的心,散了!

李烈立即痛徹心扉和冰冷透骨,大痛大冷過後,他有了釋放感。他緊緊抓住了未央央的手,他緊咬牙關,但是他說:別走!

未央央就站在星空微電子的地中央,她背對著李烈,她帶著幾分慘淡說:我不想跟一個懦夫在一起。

楊林與林謙脫口而出:未央央!

林謙接下來很生硬地說:你不能太過分。

未央央回頭看了眼林謙:過分?說什麼不過分?做什麼不過分?為什麼不過分?忠於理想是過分?還是半途而廢打包走人過分?

這是我們的事,與你無關。林謙賭氣地說。

未央央終於再次開了腔:是與我無關,我沒有你們這些三好生崇高偉大,我沒有超世之才,但我至少是堅忍不拔的為自己的理想持之以恆,去奮鬥,去努力。不像有些人太喜歡成績,太喜歡讚揚,太擔心自己會一敗塗地。好啊,回到美國去,過你們的矽谷精英的好日子去。

我就不相信離了你們,中國創造就能從此擱淺?我們的新華僑。記得常回中國看看,別讓你們的兒女們忘了本了。從今以後,別再提如何欣賞與崇拜毛主席。 暮色蒼茫看勁松,亂雲飛渡仍從容,你不配。

空氣的流動在未央央的唇舌之間或凝固或疾速,楊林與林謙兩眼睛齊刷刷地盯著她。楊林甚至微張著嘴,他很想表達自己的辯解,可是他卻不知道如何戰勝未央央。而林謙則眉頭深鎖。

她似乎說累了,停了下來,她的呼吸已經調停得平穩勻速,她似乎是冷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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